何凡持续与陈淮南在办公室中对峙,无声控诉对方的无赖。
傅猫昴撅着大屁股,因为好奇吃瓜,也因为担心自家好兄弟的精神状况:“陈淮南,你怎么回事,情绪向来稳定的你今天怎么爆发了?”
陈淮南咬一口面包,压下舌根蔓延上来的苦涩,眼神平淡无波:“或许看上去情绪稳定的人,才是真正疯的最快的。”
傅猫昴没听懂,张着一张嘴:“啊?”
傅猫昴思考着,追问陈淮南:“难不成,你早就情绪崩溃了?”
陈淮南这次没回答。
许久,傅猫昴听见陈淮南的轻笑。
何温以瞄见,陈淮南嘴角翘起一点笑,似有若无。
很是动人好看。
何温以坐在那,一时间忘记了顾虑办公室还有何凡的存在,痴痴傻傻盯着陈淮南的侧颜看。
陈淮南笑完后,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浑身竖起隐形不可见的尖刺。
傅猫昴一头雾水,狗刨式趴在那,见问不出什么,挠挠头,按照来时的路线,慢慢吞吞爬回班级。
何凡想快点吃完何温以给的牛奶和面包,扭头能和陈淮南继续呛两句,嘴巴被他自己塞得满满当当的。
何凡喝着牛奶,艰难咽下口中的一大团食物,噎得慌,抬手顺着胸口的气。
“你,”何凡吞咽完一口食物,胸腔还残留着肌肉紧张的震颤难受,吐出一个字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你小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级的?”
陈淮南偏头看何凡。
何凡拧眉,来认真的,“还有,你到底为什么忽然对我动手?你小子不会身边有谁是我的仇人,所以见我今天回一中,被别人嘱托揍我几拳?”
陈淮南一言不发,默默摇头。
何凡用力发出的脾气打到了棉花上:“……”
何凡恨铁不成钢,表情苦成一个囧字:“这位男同学,我拜托你能不能用用长在你身上的嘴巴,张嘴跟我说几个字?就算不是回答我的问题也好,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哑巴。”
何凡说到后面,加重语气,试图激陈淮南。
陈淮南忖到什么,余光瞟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何温以。
何凡撇嘴,注意到了陈淮南对何温以的小心思,火气窜上来,咔咔按动指关节,“你不会看上我妹了。”
何凡扬起冷笑:“你是变态吗。”
陈淮南的反应反复慢了许多拍,总算开口,在争锋相对的见面之后,正经对何凡说了第一句话:“陈淮南。”
何凡眉头拧成川字,满头问号,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许他今天压根没睡醒:“……嗯?什,什么?”
何凡不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天动人的名字,话语结巴,神经敏感绷成直线,“你说什么?”
陈淮南波澜不惊的模样,低头看地板的纹路,脑袋对着何温以那边,介绍自己:“陈淮南。”
何凡心里的火被泼了一盆冷水和一罐油,四处在何凡心脏口冲撞,要一口气吐出来。
这次来,就是专程为了来找传闻中的陈淮南,然后被陈淮南本人动手揍了,然后后两个人互相对骂了好久的何凡:“………………”
何凡蹙着眉梢,咬牙切齿半天,牙缝中总算挤出字眼:“神经病吧。”
他在说陈淮南。
也在说他自己。
对。
何凡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是神经病。
天生的铁神经病那种。
“陈淮南,”何凡长舒一口气,坐在位子上,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一只手往上撩刘海,烦躁而又平静,“你下次和我见面,能不能稍微正常点。”
陈淮南话语淡淡:“哦。”
正常不了一点。
如果何温以不在。
或许还可以正常点。
老张头上完课回来,瞥见办公室还是那副剑拔弩张的气氛,比他离开前没好多少。
老张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手里的教案,面对他教出的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比较和蔼轻松。
老张头拧开水杯,慢慢悠悠吹开水杯上方冒出的腾腾热气,慢条斯理抿一口茶水,询问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在这四十几分钟,都互相了解过了?”
何凡的目光斜向另一边,拽着何温以的手,强迫何温以坐在他身边,不给陈淮南看她的机会,回答的不情不愿:“嗯。”
“那你呢,淮南?”秃头张一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陈淮南。
陈淮南在张一面前,习惯性装乖,免得张一传递给陈母对他不利的信息。
陈淮南今日确实是冲动,第一次那么冲动。
陈淮南翘起嘴角,眼波漾起揶揄之意:“了解过了。”
何凡余光瞄见陈淮南的小表情,无语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