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叩门说明来意,便听到有老者的声音请她们进来。
“是卢五啊,进来吧,在那边坐下,老朽还未用完早膳,在一旁稍后吧。”韦安时连头都没抬埋头在喝着粥,时不时夹两口野菜腌制的小菜,旁边还有半张胡饼。
卢琤琤也不管韦博士看没看到,恭敬行礼,安分地坐在了卢亦玦的旁边。
直到俩人保持端正直起上半身跪坐在席上的姿势快要坚持不住,正在交换眼神想活动一下麻痹的小腿。
韦安时突然站起身,弯下腰把案上的碗筷小碟收进食盒,提着食盒往后院去了。
“博士可能去洗碗了,我们先放松一下吧。”
“博士会洗自己的碗吗?”卢琤琤脑子没转过来,在她心里能当上太子老师的人起码是个大学者,想必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照顾,他只用安心做学问便是。
“他会啊,主张所有在太学的官家子女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这样才有活在世上的实感,才能更好的贴近黎民百姓,日后入朝为官要不忘初心,永远牢记一粟一餐来之不易。”
“不过在竹屋用早膳我们可以叫小鸳帮忙取回来吃,碗筷也由她来收拾。”卢亦玦是这样说的,她和卢亦玫都没有带丫鬟,因为会些防身功夫,在太学所有事都亲力亲为,用不着丫鬟。
“那我也将小鸳送回去?”
“不不,你刚来太学还不适应,和我们不在一处有什么事随时让小鸳来知会我们,还是很方便的,太学是允许贵女带丫鬟的。”
琤琤考虑再三觉得小鸳留下来还是有用的,便不再想这件事。
一盏茶功夫,韦安时提着食盒放回长案边,案前入座之后,才发现屋里有两个人。
“卢五,这位是你们卢府找回来的玄武将军的女儿?”
“回先生,这便是玦的表妹卢琤琤。”
“琤见过韦先生,今日和阿姊阿兄来太学,便是想在煦阳山跟着先生好好学习。”
韦安时想了解一下琤琤的水平,因为太学要分班,于是便把太学分班的规则讲给琤琤。
“我听说你是从蔚州找回来的,以前可曾在私塾学习过识字?”
“识字但识得不多,书法也是最近开始练的。”
玉京城女郎流行簪花小楷,工整秀气,适合女郎却缺少些风骨。
卢家两位阿兄练得一手漂亮的楷书,卢亦玫字不是太好,也算是楷书,卢亦玦则是写的和性格完全相反的草书,她也会楷书,但不如草书精彩。
所以在卢府练字琤琤也选择楷书,根据名家字帖练习,现在初有成效,只是笔力绵软还需多多精进。
韦安时也不再多问:“那好,待到巳时,我叫上几位博士在前厅为你出几道题,你答完便按能力分班,你看如何?”
“琤明白,听凭先生安排。”
卢亦玦没有回到甲班,陪在她身边,直到韦安时要去上课把她也给叫回去,博士走之前从书架上随意抽出来本书递给琤琤看。
巳时来到前厅的琤琤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前厅放了个有纸笔的长案,周边站着三位先生,琤琤先是上去见礼,便坐在长案便等待先生出题。
韦安时给琤琤介绍一下在座各位先生,分别是律学、算学、书学博士,韦安时教书学,但只交甲乙两个班,另一位书学博士来带丙丁班。
三门基础课程每个博士出五道题,琤琤边仔细听题边记下题目来答题。
好在都属于比较初级的问题,卢琤琤前世可是在现代,数学题是完全没问题的,书学她也读过一些,勉强能作答,律学她对玉国的了解不多,卢谦曾留给她一些关于玉国的法律竹简,她也都粗略的看过,答上来一两个,对惩罚却不太明了,随便编上几个数。
各科博士接到卷子,开始替琤琤批改,这关乎于她能否分到乙班,证明自己并不是很差劲的水平。
先是算学博士十分欣慰地把卷子放回案上:“卢六,你的答卷我已看过,五道题全对,我听说你曾流落在蔚州农家,这样看来算学方面你很有天赋。”
“谢谢博士夸奖,琤自觉才疏学浅,还需跟随先生多学习。”
律学博士有些不满,把卷子往长案上一摆:“能看出来你曾看过玉国律法,只记得住是否算触法,记不住律法中罚决方面,这是没有细心读律法,五道题就答对三道,勉强算是及格吧。”
书学博士这边也是比较纠结,卢琤琤写的文章引用诗词经典很少,大部分偏向白话,主题浅显易懂,为论点准备的例子也十分充分,书写字迹笔力不足但形神是有风骨在的。
最后四人觉得琤琤还未及笄有几年的学习时间,悟性潜力是有的,可以分在乙班或是丙班,按年级不该去丙班,丙班全十岁到十三岁的生员。
韦安时让琤琤先去用午膳回寝屋午休,未时三刻来乙班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