琤琤来到后院太学食堂,恰好碰到等在食堂的阿兄阿姊,卢家儿女聚在太学食堂为了庆祝琤琤入学考试的成功,欢笑中胃口大开。
卢勉吃了三碗团油饭,还想要吃,被卢亦玫抢过碗去,顶着众人的嘲笑,气不过又吃了两口蒸羊肉,这才收手,五个人把碗筷洗好收进食盒,便往寝屋走去。
李妙慈在槐树下等很久了,见到卢家人走过来,匆忙行了礼便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琤琤的手:“阿琤,你考得如何,韦博士说给你分到哪个班了吗?”
“妙慈,你怎么在外面等我,这晌午太阳正毒辣……”
“我、我这不是心急嘛!想和阿琤在一个班。”
“我也想和妙慈一个班,韦博士让我下午来乙班报到。”
“真的啊!那我回去午休了,约好了,待到上课咱们就一同前去。”李妙慈得到肯定答案激动得不行,这时才觉出来晌午的日头很晒,趁着中午也没有人,边往回跑边挥手。
“好的,你跑慢些……”琤琤看着风风火火的李妙慈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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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琤,你别怕,乙班只有那么几个官家女不好相与,有我来保护你,我答应亦玫阿姊的,在乙班不让你受任何欺负。”站在西侧屋门口,李妙慈拍着胸脯对琤琤讲要保护她。
琤琤觉得没那么夸张,官家女有自己那份高傲在,不会轻易出手。
好多女郎从太学出来可能会婚嫁与门当户对的同窗,郎君考取功名以后还要做同僚,对同窗锱铢必较对于官家来说是十分掉价的行为,况且她们家族再显赫,也不想随便得罪人,没有利害关系给自己树敌不明智。
官阶更小的也不会来到太学,从进入就有门槛,全是各家用心栽培的精英与名声优良宜家宜室的千金,卢琤琤以为班里将会前所未有的和谐。
有暗流涌动也波及不到卢家,毕竟圣人对卢家的态度,在朝臣看来就像雾里看花,不远不近,卢家从来没有到过权利中心,却也不曾远离,对不熟悉的家族保持观望应该是大部分人的态度。
没有平白无故的恶意,琤琤打算仔细观察排挤李妙慈的这几位女郎。
下午乙班要上韦博士的书学,大家都自觉拿出来课本在翻阅,李妙慈先进屋坐回座位,韦博士领着琤琤进了乙班。
“咳咳。”韦安时清了清嗓子,顿时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默默坐好看向韦博士。
“我是从今日开始初入太学学习的卢家六娘,卢琤琤。”
“好,卢六你坐到后面空位上。”
卢琤琤听话地拿着东西坐了过去,无视了李妙慈幽怨的神情,她觉得坐最后一排也挺好的,清净。
乙班一共四排长案竹席,每列有四个位子,一共十六张桌子,左侧两排是女郎,最尾刚好有一个空位,琤琤坐下时回望最后一排的最右边还空着一个。
韦博士讲玉国史书中的政客特别喜欢讲一些风趣轶事,琤琤发现上韦博士的课她很少走神,总能跟着韦博士的思路走,不知不觉听了进去,拿着笔在纸上记着一些随堂感想。
因为实在喜欢卢亦玦那一手潇洒的草书,琤琤记笔记时比较随意,字体可以说是四不像,不像楷书,也不像草书,蹭了些墨渍乱七八糟的。
期间她研磨的墨锭磕在砚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旁边同一排正在记笔记的公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笑了笑。
卢琤琤一愣,因为男子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君子如兰,白玉无瑕,那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正抓着笔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上完韦博士的课,琤琤没再细想邻桌男子那笑的意味,赶忙看向李妙慈,发现李妙慈正在回过头来看她,二人过了个眼神,默契地收拾好便往门外走去。
二人走后,坐在最前排一女郎开了口:“也不知道她们在神气什么,家里不过是给某些人做牛做马流汗流血的莽夫,丢在蔚州十多年大字不识还要和我们分在同一个班,她是怎么有脸面坐在乙班的,应该好好地给我去丁班背诗歌口诀去!”
旁边丹凤眼的女郎也撇了撇嘴,表示赞同:“就是,一个农妇有何资格和我们坐在一起上韦博士的课。”
两人都不耐烦地翻了白眼,旁边气势弱的两位见状也跟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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琤琤不是个挑剔的人,两位阿姊都住得惯竹屋,相信她也能适应,等她回到竹屋,发现小鸳在篱笆围成的小院里蹲在地上。
“小鸳,你在做甚?”
“女郎,你回来了。我发现院子里杂草太多,正在拔草呢。”
小鸳把屋里收拾完实在没有活干但不想闲着就在院子里拔草,卢琤琤让她赶紧别弄了。
“住在山里虫蛇多,你以前都是睡在寝室一侧的小隔间里,这次你得跟我同床凑合一下了。”
“女郎这可使不得,奴已经准备好毡布了,晚上我就睡在您床边。”
“你听话!真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