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用过早膳,几人和卢老夫人请过安,准备出城。
这是卢府头一回这么多人出游,卢婧和卢妍都说要去送送她们,毕竟这一去,就是半多个月时间见不到闺女,母亲心中始终是牵挂着孩子。
令卢琤琤感到意外的是,卢老夫人居然也来送行,还和娘亲姨母一样骑着马。
“祖母比阿琤想得要强壮太多!也不知阿娘怎么不给祖母备辆马车……”卢琤琤开始埋怨阿娘,祖母这身板,冬天的早晨寒冷刺骨,还让老夫人骑马,属实有些不妥。
“你冤枉阿娘了,我是想让你祖母坐马车,卢府这两辆最结实宽敞的马车不是让你们几个崽子带走去商州嘛,你祖母嫌剩下的马车太小,坐在里面憋屈,临时改骑马的。”
卢玉荷把手上皮革做的手套,脱下来,冲马车里的琤琤摆摆手:“阿琤呐,不用担心祖母,说起来我老妪好久没骑马了,这趟就当来城郊散心,无碍的。”
这可真应上那句“我的祖母老当益壮”。
要不是玉国对官员年龄有要求,她觉得当年祖母考个武官不成问题。
就这样一行人在不怎么悲伤的氛围中出发了,卢琤琤心中有很大的感触,原来拥有完美的家人是这样的吗?耶娘还有祖母欢送她出城,期待着她满载归来,和她在穿越前的生活完全不同,姥姥岁数大了没人陪她旅游,琤琤长到二十几岁还没做过飞机,穿越前她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或许这次穿越也不是坏事,至少她越来越融入这个环境,不再想着离开。
穿越前,她可能是看了太多小说,印象中一个家族中嫡庶之间的争斗会比较严重,按照以往的刻板印象,她阿娘作为排行第三应该是无缘继承家族的,她作为三房的嫡女只占嫡不占长,一切待遇都比不过卢怀瑾。
可事实就是,女性家族比她想象的要美好,阿娘姨母很和谐,小辈们相处更加愉快,她的长姐正在手把手教她驾驭马车,两个人在寒冷的马车外沿坐着,鼻尖冻得红红,手指也冻得直发麻,却还是兴致高涨地哼着歌在赶路。
卢琤琤和卢怀瑾还有卢亦玦坐一辆车,车里还有小鸳一个丫鬟。
另一车是卢亦玫,卢勉,王栋,还有萧子褚。
王栋和萧子褚在驾马车,跟在卢琤琤的马车后面,王栋一直喊琤琤让她慢些。
然后就是一串杠铃般豪放的笑声从前面马车里传出来,卢怀瑾探出头往后瞧:“哟,怎么男子驾车还不如我们女郎快呢!”
王栋这人经不起激,一激好胜心就被勾起来,出玉京后官道平坦,两辆马车开始比赛。
结果向南刚到华州某县还未到城区,车轮就晃晃悠悠快要散架似的。
这下两车人都安生许多,没人再提比赛的事,好在华州木业比较发达,找人修一修马车的轮子不是件难事,中午八人下车在茶水摊凑合吃过干粮不敢休息,一路上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赶在下午晃到华州城里。
王栋带着萧子褚留在木匠铺修车轮子,其他人先找到华州城最大的酒楼,去吃晚饭。
因着刚过完春节,这时路过华州探亲的百姓也不少,见着一身圆领袍带幞头男装打扮的几位女郎都以为是去玉京做买卖的年轻商人,纷纷打听,今年过年买卖收益如何。
好在卢琤琤名下有乘云酒楼,让她随便编上一种生意,她倒是能给对方说得有模有样,大家都纷纷感慨,这赶去玉京做生意的商队越来越年轻,还是小年轻头脑好,做生意有得赚。
华州冬天的蔬菜不是很丰富,最有名的特产居然是柿饼,秋天晒着冬天放到室内火炕烘干,结着霜的柿子饼口感很是甜蜜。
卢琤琤买上三大斤柿饼,王铄和萧子褚在去酒楼汇合的路上碰到一个老妇人支着锅在卖饴糖,二人买了一大斤饴糖,用木碗盛着带回酒楼去。
几人都停下吃饭,用筷子搅着饴糖边玩边吃,这顿饭吃的很是热闹。
依照卢怀瑾赶路,她肯定是不住客栈的,但是她不确定有人能和她交替着行夜路,中途停车在官道上休息也不安全,最后还是决定住在华州城里,明日修好轮子,她又要开始教卢琤琤驾马车,这样她们二人就能交替着驾车了。
走走停停,买了很多特产,一路上也吃下去很多,经历四天半的赶路,风餐露宿,几人住在旅店肯定是很拥挤也睡不好,几乎已经到疲劳的临界点,就这样赶到商州城,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商州的城门。
卢琤琤开始害怕,她赶忙让卢怀瑾替换她,自己坐在马车内,让小鸳给她换衣服梳发髻。
一旁卢亦玦饶有兴致地看着妹妹折腾,就算是再不敏感的人,都知道琤琤这不是给二姨母卢姝打扮的,这是为了见司徒墨做准备。
卢琤琤也不好形容自己这“近乡情怯”的感情是从何而来,为何离商州越近,她越紧张。
最后小鸳帮她梳好发髻,从妆匣中拿出那支木簪,这木簪也太简约了,只刻了三朵杏花,没有多余的点缀,太过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