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恍若不闻,望着眼前的火光,举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忽道:“那梦,你如何看?”
张三道:“你早已有了答案,又何须再问我。这江湖路,无处不是风波艰险,但保得心内一点光明即可”顿了顿,沉思片刻,又道:“在这江湖,心内的那一点光明,你我能保得住的吗?”
张三饮了口酒,看着阿星,道:“只是,你又何必···”
阿星叹了口气,苦笑道:“也许天命到了罢,避不了的!”
天命为何?一声叹息,一声“避不了”,饱含着无尽的心酸无奈,随着烈酒入喉,化入愁肠。二人一时尽皆无语。
(2)
张三师徒早已离去,走的干干净净,便仿似从未来过一般。
日头已升的老高,唐糖终于醒来,打坐了一夜,练的腿都酸麻了,酒也已醒。跳下桌轻轻活动腿脚,待得恢复如常后,阿星也已在茅草堆中钻出了头。
阿星望着她,嘻嘻笑道:“你醒了?睡得如何?张三让我转告你,他有要事已先行离开,他留了这个牌子让我交给你,还邀你日后有闲时往南海做客。”手一挥,一个小小的铜牌便扔了过来。
唐糖伸手接过铜牌,铜牌上书写着几个小字———南海剑派,这却是南海剑派的信物。唐糖抚摸着手中的铜牌,满是惆怅,感叹了一回,揉了揉腿,向阿星道:“还好”
阿星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将头又钻入了茅草堆中。唐糖呸了一口,暗道:如此懒惰,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唐糖不再理他,收拾东西,转身步出大殿,骑上小毛驴,头也不回的去了。
雪,积的颇深,天地间银装一片,日光也宛如被凝冻住一般缓缓流泻,孤鸿号野,翔鸟鸣林,更添清冷。一人一骑,踏着起伏的雪径渐渐远去,无意间一回首,却发现阿星正负手凝立于殿前注视着自己,不觉心中一慌,便将座下的驴子急催。
人影转过一片疏林,终于隐没不见。阿星犹自痴痴呆望。
一声脆笑,辛乙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嘻嘻笑道:“恩师,人已去的远了,别看了,再看也回不来!”
阿星没有搭理他,淡淡地道:“你随我习武已有些年头,剑艺练的如何?”
辛乙一脸得意,笑道:“这五年来,幸得恩师指点有方,我自己却又日夕用功苦练不辍,想必现在我已尽得恩师真传了”
阿星怒道:“放屁,你那也叫剑法?”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道:“今日最后一次传剑于你,你要用心看好”
辛乙急道:“为何?是我惹怒了恩师,恩师要将我逐出师门么?”
阿星摸着辛乙的头,柔声道:“这是哪里话!为师有要事欲远行,却非你之故”
辛乙悲声道:“那一定是因为那位唐姐姐了”
阿星一笑道:“也非是因她!”
辛乙一脸疑惑,阿星却不在说话。
沉默了半晌,阿星方才正色道:“修习之法已尽传与你,经这几年苦修,你之剑法已有根基,却还须精进,我离开之后,不得松懈”顿了顿,又道:“另有一事你要切记,十年之内不准你踏入江湖半步,若违此命,即非我弟子!;十年期满,便由得你自己做主,不过行走江湖之际也须谨记,剑,不到不得已不得轻用”
辛乙嘟着嘴道:“记下了。只是学剑不用,却还不如不学了”
阿星沉声道:“有剑而不用与无剑可用却还是不同的。有道无术,则不能存身,遑论行道;有术而无道,则必招奇祸,若心为道,剑即术耳,此剑道之体用。况且学剑也非是不用,只不过用之须得其法而已!”
辛乙轻声道:“弟子记下了。只是不知恩师几时归来?”
“归期不定。拿剑来”
(3)
过了晌午时分,唐糖已到了桃源镇,找了家最气派的客栈,订下了店房,安顿已罢,忽觉腹中作响,此时已过了饭点,食客甚少,只有几个酒鬼仍在大吹大擂,说者唾沫横飞,听者如痴如醉。唐糖于大堂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几样点心,再来上一壶茶,边观街景边填肚子,却也甚是惬意。
那街上人来人往,倒也是热闹,唐糖数日来皆在荒山野岭间赶路,至今日方始得见如此人气,不觉心怀大畅;一切都还算好,唯独那满街的牌匾令人不太舒服,原来整条街的店铺尽是些黑底白字的招牌,一派清明风,想必是此地的独特风俗,与别处殊异。正在观望之际,忽闻得楼下一阵嘈杂,伴着几声惊叫,更有哭泣之声,心中一惊,想必又是有不平之事,便放下茶杯下得楼来。
楼下门口已然围了一圈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店小二跪在地上不住哭泣,嘴里不停的哀求道:“祖宗,你可不能倒在这儿呀!你让我们还如何做生意,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便饶了我们这一遭,小人感激不尽····”说罢,一个响头便磕在了地上。
唐糖心下疑惑,凑近观瞧,却见那人群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