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气呼呼出了大厅,钟员外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只留阿星一个人跪在厅中呆呆发愣,眼见得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直急的泪流满面,不住地望空祷拜。
钟员外紧走几步来在唐糖身畔,高声道:“公子慢行,老朽还有几句话说。”
唐糖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他道:“员外还有何事?我可做不了那赘婿!你可去找那个混蛋----”说罢向厅中一指,那阿星仍自跪在地上虔诚祷告。
钟员外叹了口气笑道:“此人乃是公子家奴,若要招他为婿,还是要公子允准的。”
“不必了!我只是于途中收的他,他并未与我签卖身契,况且我也早已烦透了他。若是他愿意,你便将他领走,不必问我的。”唐糖一脸的不耐烦。
钟员外脸上堆起笑容,嘿嘿笑道:“这便好。公子大度,我们却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这样吧,我们出二千五百两银子买下此人,公子以为如何?”
唐糖微微一怔便已知其意,暗道:“二千五百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买个奴才何必如此!这人是怕我反悔,想要以此咬住了我。”哼了一声,道:“员外不必担忧,本公子最是说话算数。”
钟员外笑道:“我自是信得过公子,只是若不如此,我心中不安呐----”
唐糖一笑道:“既如此,那便依了员外。”
钟员外大喜,赶紧吩咐下人腾出两间干净房子与二人暂居,转又向唐糖道:“公子莫怪老朽迂腐,口说无凭,这里还有个小小的契约要签。”说罢引着唐糖来至书房,又小心翼翼从抽屉中取出一张字据恭恭敬敬递了过去,说道:“请公子过目!”
唐糖颇看不起此人,这老儿忒也麻烦,不过看在二千五百两银子的份上,也只得忍了他。伸手接过字据,只见那字据上贴了两个白色的“喜”字,整张纸压得齐齐整整,甚是清洁,显是平日里便极其重视。唐糖展目仔细观瞧,只看得几行字,手便不由自主的颤抖,不觉惊叫出声,心中不住打鼓,暗道:“哎呀!怪不得那兔仙人说此地无好人,果真如此!”
钟员外笑吟吟的问道:“公子以为如何?”
“哦哦----甚好甚好!”唐糖打了个哈哈,连声称好。
钟员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唉,老朽终于可以放心了,若公子无异议便签字吧。”说罢用递过了笔来。
唐糖不去接笔,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钟员外急道:“公子有何为难之处?是银子给的少了么?”
唐糖叹了口气,摇头道:“非也!毕竟我们主仆一场,终究还是心中不忍----”
钟员外也叹了口气,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公子果是仁人义士!只是出门在外,手头上可不能少了钱财,俗语又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见阿星这家伙人品似乎大有问题,懒贪奸馋种种恶习一应俱全,这样人怎能服侍公子这般神仙人物!我知道黑山县城有一少年,年方十五,聪明机警,人又生的俊秀,只是家中贫穷,正欲卖身为奴,只要二十两银子,公子可将他买来替了阿星,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他说完,唐糖便不住地点头,更不犹豫,接过笔刷刷点点在那字据上签了张三的名字,笑道:“这也是阿星的命数,合该他有福!我也可放心离开了。”说罢将纸笔还了钟员外。
钟员外听她要走,便急道:“公子一定要在此住上几日。明日我还要带二位去拜访黑老太爷,也让人家见一见未来的女婿。”说着便将那字据揣在怀中,贴身放好了。
唐糖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那便多叨扰几日了。”
钟员外嘿嘿笑个不停,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又回至厅中,那阿星仍在虔诚的念念叨叨。唐糖笑眯眯将他扶了起来,拍着他的手说道:“阿星兄长,你可有福了!”
阿星吓得一怔,弱弱地问道:“公子此话何意?-----我怎觉得你笑的怪怪的!”
唐糖重又落了座,笑嘻嘻地道:“方才我与钟老院外商议过了,都觉得你应该入赘黑老太爷家,这可是件大好事。”
阿星大喜,转又做出一副为难之色,说道:“这不太好吧?咱家妹子可又如何呢?我实是放心不下她。”
唐糖心中暗骂:“狗奴才,明明心中乐开了花,却还要装腔作势,活该你倒霉!”心中虽是恨极,脸上却又做出一副笑容,道:“你莫要在意了。从前的事作罢,不必再提了,这是你们命中无缘,也是我那妹子配不上你,你可放心在此成亲!”
阿星也是露出一脸悲容,抹了两滴眼泪,叹了口气道:“这---这---也能如此了。”
唐糖强忍住怒意,笑道:“那婚约我已替你签了,将你转卖与了黑老太爷,你如今不再是我的奴才了,以后咱们平等相待、兄弟相称便好。”
“愚兄岂敢!”阿星赶紧起身向唐糖施了一礼,呆了呆又道:“怎的那婚约还变成了卖身契?”
“赘婿嘛就等同于卖身喽!”唐糖一脸鄙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