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心动常常是突然降临的。
世上总会有一个你命定的缘分在你生命的轨迹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云禧起初是一直不信的。
直到她突然穿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早上,才终于明白这个道理。
脑子迷迷糊糊,窒息感同光影晃过。
再度睁眼时便是一片金色的火光。
“姑娘唐突了。”
空白一片的神经正闹腾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侧耳便听见了一股无比清透挠人心悸的少年音从自己的头顶传来。
一旁的男人在她摔倒之际,手快的扣住她的腕。
待她捂着头站稳了身子。
透过盖在头上厚厚的红布,一把便死死的抓住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如薄云般轻柔触及掌心,如古玉般凉薄寒入骨脊。
她不自觉的捏了捏他的掌腹,她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舒服的手。
男子似乎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顿住了。
时间随着落花的飘零就这么骤停了几秒。
“脚下火盆灼人,姑娘...还得小心些。”
他沉默了许时才出声。
声音暗哑,颤抖中带着一股泪水的雾气,想再多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反身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和少女一齐拽了一捧鲜艳的红绸花。
桑格花编织在一起的红霞色玉环垂了长长的两条。
一只环钩着男人的拇指,另一只绕在云禧的腕上。
他们踏过高高的门栏。
耳边一阵爆竹声,各色各样的欢呼声在四周炸开。
“恭喜新人喜结良缘,踏马鞍!避凶祸!趋福吉!红红火火照家门!”
红衣小童的用六条赤臂敲着比身子还大的红铜鼓,光着脚绕着大门在人群里又跑又喊。
声音同鼓声一般震耳,喜庆得不得了。
“你说这仙君还真娶亲了?他不是来咱汤谷渡飞升劫的吗?他这媳妇一取还要不要飞升啦”
红色的热闹氛围中,两个一白一蓝的神域鸟人无所事事的闲聊着。
“不知。但也莫要看轻了他,毕竟是大荒开世以来唯一一个修得仙缘妖族,连种族的门第都破了,说不定这姻缘劫他也就在汤谷一并解了。”
“这姻缘劫可不好解啊,这几千年来得仙缘来汤谷飞升得到成神的凡人不计其数,哪个不是修的无情道,就算是没修无情道的对姻缘劫也是一避再避,宁可断一半的神识也要切了自己的情丝,这北境的小仙君倒好,对姻缘不避反迎,他是不是不知这姻缘有改神命的危害啊。”
“黄鸟,他是妖。不把神命忌讳放在眼里,可能是常有的事。”
“我们灵族自小生活在汤谷,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妖族的人呢,精卫你说,他们妖族是不是都长得这么有灵气啊,比前几百年来汤谷飞升的凡人长得顺眼了不知道多少倍,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偷偷飞下大荒看看,说不定还能寻个像他那般的妖族仙友呢。”
“要去你自己去”
“上清界的神灵从未有妖族排列是有道理的,世间的神灵如若都像他这般感性多情,怕是天都要塌灭了。”
“你不是对他挺有好感的吗,怎么现在又一票否决了”
“哎!等等老夫啊,精卫!你个臭鸟!放完屁就走了!”
人群中的白衣公子吃恼地唾了一口唾沫,张开他赤金色的翅膀便向远处刚刚飞走的湛蓝大鸟追去。
议论的谈话声消停了,婚礼仍然沉寂在热闹的喧嚣中。
金穗子随着爆竹的破碎满天的飞,扶桑木在红绸玉布的装饰下也显得吉祥了不少。
“火盆已过,大门已入,请新人交青丝,滴血入誓,问苍天定姻缘”
三尺高的白发老者站在巨石之上,手握金帛,声音却如黄发稚童,清脆而响亮。
他满脸欣慰的眼前般配的男女,笑得褶子都堆了一半的脸。
云禧被身侧的男子牵着走过流程,脑子懵懵的,身体又动弹不得。
鼓声一震,红盖头下瞥见的陌生又奇幻的环境让她心头一颤。
自己不会被迷药了绑来某个迷信的小山村结婚了吧。
不会吧。
她一个拥有雄图大志的新时代女大学生还没有开始她人生命运齿轮的转动,就这样被下迷药拐至小山村断送了一切?
不会吧。
不敢吧。
不能吧!
心中像是困了一只濒临崩溃边缘的异兽。
“我想问一下,谁要结婚啊了?”
她一边问着,又不动声色的甩开男子牵住她的手。
一定要冷静。
她在心中默念。
大不了如果真的被拐卖,自己挟天子令诸侯,也不是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