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玉瓶中的仙花,将花瓣揉成汁,滴在两人割开的血肉,随即交叠在一处。
这就是化生的母蛊唤醒子蛊的最好时机,在宁月遭受到子蛊的噬心之痛后,这具躯体便再无抵抗之力。
果不其然,宁月刚刚还恬静的侧脸逐渐冒出冷汗,弯眉渐渐蹙起,看着确实陷入了莫大的痛楚之中。可为什么,她的颈边会攀上如蛛网般青黑色的脉络?
这是子蛊的功效?孟厌没有和她说过啊?
神使定了定心,刚想安慰自己,却感觉一直笼罩在身上的金光忽然湮灭。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一直噤声不敢言语的百姓们因为再次出现的神迹而惊叫。
还是一缕金光,此时映照在遴选时的山壁之上。
却不是灵火模样,而是幻化为八字硕大神谕,每一个朝拜的百姓都清晰可见。
“神使失德,特遣神女。”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祭台上也出了差错。
刚刚还满心自得的神使忽然发出惨痛的叫声,只见两人贴合的手掌像是被一股怪力紧紧咬合,任凭神使怎么想要把手掌抽回,都纹丝不动。
在不断的扭曲挣扎之中,神使的金色面巾无意掉落,老妪一般的容颜瞬间吓呆了百姓。
“神罚!神使被神罚了!神谕说的是真的!”
“快拜见新的神女!让她不要怪罪!”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刚刚还被万人敬仰的女子刹那迎来了如弃鄙履一般的嫌恶目光。宁月默默起身,两人的手掌终于能分开,但也就是分开的那一刹那,她们一个成了万人膜拜的神,一个成了被唾弃的废人。
怎么会这样?颠倒的结果让神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怔怔地看着面色沉静,对一切毫不意外的女子。恍惚间,宁月的脸与十几年前她差点死去的那一刻,见到的女子重合在一块。
便是那一日,她称之为,神明降世。
十五年前。
孟家山寨,山神祭祀仪式。
“寨主可真狠心,连儿媳都拿来当祭品了?”
“这算什么儿媳啊,不过就是从山寨外抢来的女人,反正也生不出个屁来。”
凶猛的雨水将山上的土路冲洗得泥泞湿滑,两个男人边说着话,边拉着昏迷中的女人左右各一个胳膊,勉力拖着往山寨最高处的祭祀台上走去。
“做这事儿,真不损阴德嘛?”
“你现在倒是怕了,你家媳妇几年都下不了崽你不怕?就是因为寨子里没有找不到人献祭,老寨主这才找的外边的人,你再动心思,就拿你家婆娘来替……”
“不说不说了,我还希望今年能抱上个大胖小子呢。”
“希望山神显灵吧,今年这人祭再不行,我们寨子可真要绝后了呀……”
这一日的雨下得格外大,阴云蔽日,天色晦暗不清。
可就是如此,祭祀台上也因为早早知道今日要举办的山神祭祀仪式,几乎整个寨子的壮年都穿着蓑衣在雨中静静等候。
当昏迷的女子终于出现在雨幕中,将祭祀台团团围起的男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女子就这样带着一身的泥泞,被人无情地摆在了祭祀的台面上。
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露出一张明丽苍白的脸来。这女子之前也是镇子上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自从被强抢到了这处山寨,一日加之一日逃不出去的恐惧和绝望将她少女的灵气一点点耗光,成了满身伤痛的妇人。
但这无人在意,随着幽幽吟唱,祭祀仪式开始了。
站在祭台之后的老寨主拿着一把柴刀缓缓走进女子的身旁。
旁边的寨民会意地,几人按住女子半边身体,另一边则由一人将女子的手臂展开。
寒光落下,血光四起,再强的迷药也抵不过这活生生的痛楚。女子惊叫着在祭祀平台上醒来,她剧烈挣扎着,抽搐着,几个男人差点按不住这样鲜活的一条生命,鲜血和雨水一起在祭台之上蔓延开,而老寨主平静地任由鲜血在脸上流落。
他缓了缓,又提刀,这一次被人按住的是女子右腿。
就这样,刀起,刀落。
在女子冲天的哀嚎中,女子被削去了四肢,被人装进一个深缸之中。人们拿着白色布带将缸围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将缸放入他们早就挖好的深坑之中。
已经痛疼到麻木的女子,最后一点意识听到了外面闷闷的祷告声。
“愿以此女为祭,敬献山神,望山神保佑我孟家寨不再被怪病缠身,得以传宗接代,香火永济。”
生不出孩子的她最终迎来的就是被献祭的宿命吗?
好不甘心呐,她原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的……
她明明已经能替家中打理生意,新开了几家铺子都小有盈利。她与那书院的教书先生也定下了婚期,她的父母不忍她受苦,还说这她嫁时要为她多多添置些嫁妆,好叫夫家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