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琢在入冬之前回来了几天。
她回来的时候晓瑜恰好出差,清欢颠儿颠儿的去机场接她。
“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只有过年才回来的嘛。”
“我去年过年没回来啊,忙了整整一个冬天,上司体恤我,准我提前回来休假。”
宫琢揉了揉清欢的脸,啧啧的把揉下来的粉底又抹了回去。
连轴转了快两年,结清手里的项目之后她跟周阳知请假想回家,周阳知让她回家提前休年假。
当然,也有穆易最近在帝都的原因。
“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清欢在出租车上紧紧挨着她感叹道。
“怎么了,清朗的事?”
清欢斜她一眼,“就是想你了不行啊。”
“行行行,怎么不行。”
一路说着车开到了兔子窝前面的小胡同,清欢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冲师傅道谢,斜着身子关门的时候宽松的羊绒衫往下一滑,露出了右边半边肩膀。
一排黑色的字母。
宫琢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把衣服往下一拉,完整的看清了那行字。
“什么时候纹的?”
清欢有些不自在,抖了抖衣服,“前一阵去成都了,回来以后纹的。”
“原因?”
“走吧,进去说。”
“小琢越来越漂亮了。”吧台的姐姐长发披肩,笑着说。
“那我呢那我呢。”清欢凑上去一张脸问。
“清欢也漂亮,一直漂亮。”
“别丢人了你。”宫琢拿了两杯果汁就走。
清欢端着一叠蛋糕跟在后面,“干嘛,难道我不漂亮。”
“漂亮,你最漂亮,全世界你最美。”宫琢没好气的说,“说吧,在成都怎么了?”
“那时候我心里烦,想出去走走,就决定去徒步,然后,我们俩就一起上路了。”她一说完就把蛋糕推到宫琢面前,“别问我为什么是我们俩一起上路了,这是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了。”
宫琢悠悠的吃着蛋糕,眼神示意她继续。
清欢和清朗在机场碰面,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她一句话也说,清朗坐在她旁边把书包抱在胸前护着。
什么宝贝,还不肯托运。清欢在心里撇嘴。
成都下飞机,租车去四姑娘山镇,预备第二天清早上路。
在客栈的第一天晚上,清朗敲了清欢的门。
他局促的站在门口,“你最近好不好?”
时隔那么久,他终于能看着她好好问一句,你最近好不好。
“挺好的。”她整理着床铺不看他。
“那就好。清欢,要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坐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看你表现。”
分开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煎熬。
每一天,心都更软一分。
她答应他来贵州,也为了有个充分的台阶,两个人一起下。
清朗一听,原本绷着的脸顿时眉飞眼笑。
还有些惊讶和不可思议。
他结巴着,“你说的啊,不,不许反悔。”
比清欢年长两岁的清朗,所有的不成熟和孩子气,都展现在了她面前。
这才是他。
第二天一早,清欢背着包走出房门,正懊恼出发之前被清朗扰乱了心神,穿来的鞋不是最合适的那一双,附近也没有运动装备专卖店,穿这鞋走完全程恐怕她的小玉足就变猪蹄了。
走进客栈大厅,长木桌一角,清朗坐在那儿憨厚的对着她笑。
看她走过去,连忙把鸡蛋和米粥往她面前推,“你吃你吃,我自己做的。”
“你找店家借厨房了?”她一边吹着米粥一边问。
他摸摸鼻子,“我自己带了鸡蛋,煮蛋器,还有小米。”
“咳。”她呛了一下,小米卡在嗓子上憋得她脸通红。
清朗给她捶背,她推开他的胳膊之后握上了他的手。
没人知道,他刚才那句话对她有多大触动。
自从妈妈走后,就再也没有人给她做过早饭了。
更不用说在这么远的地方,还为了让她吃一口热粥而千里迢迢背来煮蛋器和小米。
清朗怔住了,好一会才颤巍巍的握紧她的手。
那一刻她的笑脸,美过屋外碧空如洗的蓝天。
从双沟桥到长坪沟,别人走两天,他们足足走了将近四天。路上一刻不停的说话,好像把前之前错开的岁月里缺席的话都补回来了。
清朗一路扶着她,她脚上磨起了泡一走就疼,她不肯说,只慢慢走,清朗就陪着她慢慢走。
即使是在野外露营,每天早上,清朗都会给她变出一个鸡蛋,还愧疚的说凉了你别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