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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介意呢。
从进入四姑娘山开始,就像与世隔绝了一般,气温骤降,明明是春天,却有深秋的寒气。
穿过海子沟的森林到长坪,清欢累的像蜕了一层皮。
长坪有村寨,虽然比不上成都市中心,但已经是一路上最繁华的地方了。
清欢和清朗打算在村寨留两天在上路。
拿了房门钥匙之后清欢灰头土脸的进了房间,好半天才把自己清洗干净。
村里的牛羊多,她一进村寨就想去看看了。天已经很黑,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清朗住在她的对面,她换好衣服想去敲门,刚抬起手,就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
是隔着电话在争吵。
清欢静默在门口听着,公司董事因为清朗不去任职,已经打算另任董事,这样一来,宁父宁母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就真的拱手让了其他人。
“妈,你们现在赚的钱还不够吗?我不需要你们为我留家底,我可以自己赚钱!”
“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会回去的。”
“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们当年辛苦创业,不就是为了让下一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爸他...还好吗,等我回去,就去医院看他。”
宁父,住院了?
是因为,清朗吗?
清欢无力再听下去,脚步沉重的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无眠。
她不想再为难清朗了。
宁父宁母从来没做错什么,因为她而导致原本美满的家庭出现裂痕,她没有资格。
她决定让清朗回去。
这几天,这彼此思念的日日月月,就当是,他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第二天一早,她走到大厅,清朗已经等在那里。
他笑着说,今天的鸡蛋是热的,快来吃。
慢慢走向他,每一步都像用劲了所有气力。
胸腔有个地方被撕开了口,正往外冒着血。
她敲开鸡蛋,轻声开口,“你回去吧。”
一阵无声,周围其他旅客正言笑晏晏。
突然他站起身,她以为他回房拿行李,手抖的剥不下鸡蛋壳。
没一会,他端了碗姜汁红糖过来。
“进山之后一直很冷,你体寒,得喝姜汁,今天终于有热水了。”
宁清朗,你别对我那么好。
我没办法回报你。
你对我越好,我心里越疼。
她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啜着,“这儿应该有租车,你坐车回成都,然后订最早的车票回去吧。”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那你呢?”
“我走完回去。”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你回去。
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不问我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
“好。”清朗站起来,“你注意安全。”
“嗯。”
清欢一个人踏上了穿越长坪沟的路,路上大约有十几个徒步的旅客,都是结伴来的,看她一个人便邀请她一起,她都拒绝了。
昨晚忘了把水泡挑破,每一步都走的很难,她不想连累别人。
走了一天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早上和她一起出发的人都没了影,只遇上几个后来上路的人一起扎营。
她力气小,背包里只有压缩饼干,水壶,压缩毛巾,换洗衣服,迷你帐篷,睡袋和随身药物。
在森林扎营,又是自己,她心里不免有些害怕,悄悄把搭在人最多的地方,就着隔壁人群的明火处理水泡。
她疼的龇牙咧嘴,身上又疲累,抹上云南白药就睡过去了。
天气差,睡袋也薄,地面不平她睡的也不安稳,天刚有点亮她就睁眼了。
想钻出帐篷看看有没有人走,一探头,清朗缩在她帐篷旁边,抱着包睡着了。
他没有走。
他果然,还是一直跟着她。
瞬间打消了所有的失落和害怕。清欢笑笑,又钻回了帐篷里。
这次闭眼,心里踏实多了。
再次醒来是被隔壁帐篷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的,天已经大亮,她坐起来瞪着青绿色的帐篷顶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有人来晃她的帐篷,她解开睡袋走出去。
“姑娘,我们要上路了,你要不要一起啊?”
一个慈祥的大叔,指了指远处等着的几位同伴。
她忙摇头,“不用不用,你们先走就行,我喜欢在后面慢慢走。”
大叔说行,刚转身又回过身指着帐篷旁边问她,“旁边的东西是你的吧?可看好了啊,拿帐篷里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