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她之后，她等不到以后，知道他的心意就反悔为二。
此后多年，唐珂每次回想起从前，都会后悔为何没有多相信楚楚一点。
她会等他，也没有明忆安说的那样容易变心。
一念之错，终身悔恨。
但被唐珂拒绝后，楚楚果真只追着他一个，死死不松手，更像应了明忆安的话。
唐珂不敢再说，皇帝身体愈发差，贤王也愈发忙了，唐珂也闲不下来。
所有的空闲不是陪着楚楚，就是给楚楚买各种东西，或是准备成婚用的东西。甚至连婚服，唐珂都已经找了云城的绣娘。
唐珂打算得很不错，等到一切结束后，立马去寻楚楚求亲。之后，趁楚楚还没反应过来，找个就近的好日子成婚。
等成婚后，楚楚再发现唐珂喜欢她，即使反悔也晚了，唐珂也不会让楚楚反悔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即使藏得很好，可几年过去，他也替贤王做了不少事，走露些风声。
唐家被皇后安排进去奸细，唐珂刚得知此事，还没找到人。
雨夜，楚楚就来寻他。楚楚问，能不能娶她时，他想应下。
可奸细不知是何人，在门口假装路过的小厮可能是，他屋内的侍女也可能是。
若他对楚楚表现出一点在意，若贤王一事暴露，楚楚会和唐家人一起被抓走，用来威胁他。
唐珂说得很艰难，“对不起……楚楚。”
对不起让她等了这么久，只要再等一等，最多半年，一切都会结束了。
楚楚走了，唐珂出门，看着她边哭边擦眼泪走远的背影。他心有痛意，却只能静静站着，见着她走远，和她淋了同一场雨。
唐母过去给他撑伞，她叹了口气，当真理解不了年轻人。
一会儿就来人禀报，说楚楚到了江家。唐珂放下心，她回家就不会有事了，再等等他就好，几日后，他就去哄她，她怎样打他都无所谓。
但他太盲目，也太过自大，没有人会一直等着他，也不会万事都遂他意。
他一晚都没睡，总觉心头有闷意，外面电闪雷鸣，伴着哗哗落雨声，让人止不住的心慌。
天还没亮，就有江府的侍从慌慌张张地叩响了唐府的大门。
唐珂那瞬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什么叫二姑娘没了？坠崖身亡？
昨日还站在院中的楚楚，今日他们就来告诉他，楚楚没有了。
唐珂和江家人差不多赶到，在崖底见到了楚楚。
往日喧闹甚至刁蛮的少女，如今面色白如雪，身下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
楚楚不像是死去，反而像是睡熟了，她脸上没有一丝脏污，微微侧着的面庞和昨日一般，安静而祥和。
唐珂希望她只是在那儿吓唬大家，这些昨日都或多或少抛弃她的人。
他走近，身旁是江父江母的痛哭声，他将楚楚抱了起来。
她身体不再柔软，稍微有些僵，唐珂轻声喊她，没人应答。他喊她的声音愈大，低头贴上她冰凉的脸庞，泪沿着两人相贴的肌肤落下，与昨晚的血一齐，融于土地。
可不管他怎么唤楚楚，她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没了以后。
楚楚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昨晚，在夜最深时，她就死了。
雨水冲散了血味，不然等次日众人赶到时，只会留下被山间野兽啃咬过的残破尸骸。
还有一旁碎成几截的玉兰簪子。
＊
唐珂原本以为他没有那么喜欢楚楚。
可直到她死后，这点才变得这样明显。他已经习惯了楚楚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日子。
似乎只差那么一点缘分，只过了几日，贤王便决定起事，成功得那样轻易。让唐珂止不住地后悔，为何没告诉过楚楚。
以往不管他怎样，悲伤亦或是开怀，楚楚都会在他身边。即使幼时他被父亲打了一顿，楚楚也会蹲在他旁边，虽然是幸灾乐祸，但也会关心他几句，是不是被打疼了。
而不是这样，整个人空落落的。
他一度迷茫，起初几日有些伤怀，但也没有绝望。
有一日，衣坊的掌柜来寻他，说：“您三月前定的衣裙还有首饰到了。”
他心中绞痛，掩面止不住地哭。才真的意识到，楚楚没了。
当唐珂和唐母说，他想娶楚楚时，唐母并没反对，只是沉默，就连往日最看重的名声的唐父也没说什么。
他还是娶了楚楚，燕都没有再呆的必要，处处都有他和楚楚回忆，每一处景色都是楚楚和他一起看的。
唐珂回了云城，住在老宅，这里很适合养玉兰花，他命人从各处运了许多玉兰树来，种在后院林子里。
复生之事过于荒谬，唐珂也没想到。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