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静檀一不出溜地拿着行李就踏往西藏旅程的时候,闻叙白有种被抛弃感。
这种感觉说来也矫情,人家都告知了行程,他也能去送,可他偏偏选择了说那天有会开。
很多别扭是自己找的,就譬如现在。
劝白景川的同时,也在劝自己。
白景川问他,是不是一点都不着急。渔网都撒下去了,怎么就不知道收。
他也纳闷,为什么不知道收。
可收上来又怎样,鱼不听话,总有一天会跑。
闻叙白很惧怕与白静檀现在的和谐被打破,她在这段关系里的状态是舒服的,尽管他不舒服。
那也没关系,她开心就成。
在白静檀入藏一周后,终于想起他,分享了很多照片过来。
被想起的感觉是很好的,即使有些晚。
白景川来白城办休学手续的时候,俩人喝了一晚上的酒。
白景川说爸妈都同意的事,他这个做哥哥的反对个什么劲。就是溺爱,爱到现在像脱缰的野马,拉不回来绳了。
闻叙白对他这个落寞的神情,表示同情。只能劝他,“没事,她以后不能赚钱养活自己,我来养。”
白景川一听这话,酒瓶子在桌上敲得“邦邦”响,“我他妈养了二十一年的妹妹,送给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半晌后,又似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道:“她怎么可能养活不了自己,成绩那么好,名牌大学毕业,怎么会养活不了自己!”
闻叙白对喝醉的人不计较,醒来就两个样了,让他赶紧把妹妹带走。
在白静檀去西藏的一个月后,她告诉他要去云南了。打算在那边旅居,还筹备着摆个摊,白天做自己的事,晚上赚钱。
闻叙白没能说什么,只问她钱够不够,不够来要,反正他没处花。
她在电话那头讲述自己在西藏的奇遇,又谈到新认识的朋友,神采奕奕,话轱辘不停。
闻叙白只觉得她黑了些。
他问她在云南呆多久,她说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闻叙白到云南去了两次。
白静檀极为热心地带他逛了两天适合去的景点,这趟云南才不会白来。
就算她只短租了两个月,在一个乡下,房间依然被她布置得温馨,除了有些小,没什么毛病。也不做饭,偶尔去隔壁阿妈家里蹭,更多的是随机逛到哪里就坐下来吃顿饭。
说得对,是去哪里都饿不死。
随后,白静檀又去了很多地方,她说要把中国走遍。又自己扒了扒时间,走遍这些山川需要多久。
那一年里,闻叙白偶尔能跟得上她的步伐,更多的是跟不上。
很多时候,他发的一条消息,很久之后才能得到回应。
他总觉得自己太闲,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
所以,就让自己忙起来。
其实,忙起来的日子跟认识白静檀之前并无两样。但又有很大不一样,心里总归有一处需要填补。
闻叙白猜她肯定不会倒计时,最多就是偶尔看一下有几个月又得回学校上学了。
还有一个月的时候,白静檀和他吐槽,快乐的日子怎么那么短暂。
闻叙白是什么反应呢,跟她说:“再来一年?”
她说她想,但又怕自己与社会脱节。
她问他,是不是要的有些多。
闻叙白说:少了。
他烦闷的时候,找人喝酒,询问过感情问题。
对方说了一段话:“爱是霸占、摧毁、破坏。为了要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要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太偏激。
闻叙白问哪听来的,对方回答是电影台词。
他觉得这话太不对。
齐奥朗的《供词与放逐》中有一句话,与之类似:“爱一个人,为了与之亲密,而盼着他遭遇巨大的不幸。”
还是白静檀分享的,她说这观点太病娇。而在下面评论区大批能共情到的人,让她匪夷所思。
所以,她所要的,是向阳的、坚定的、带有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又是自由的。
这让闻叙白思考起,他是否能给到她。如果不能给,为什么又要去接近。
当带着另一种眼光去看待他与白静檀这段关系时,有了新的考量,他又更加纠结、自疑起来。
有人知道他把跟韩曦的婚退了,就来给他介绍女朋友。
闻叙白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他妈问喜欢的是哪家姑娘,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他回带不回去,这姑娘有些小,会被吓到。
一年说快就快,慢也慢。
从云南那次,闻叙白已经有整整八个月没见她。尽管视频里的人可以近到握在手里,可把屏幕摁灭的时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