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我想证明我敢，于是我就那么做了。”
秦复抚摸着她的秀发，他的手微微发颤。
苏晓往下说：“当我看到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我觉得好痛快。因为我终于偿还了爸爸，我终于不欠他的了，他遇难时的那个画面再也不能支配我了。没有人能明白，二十年来，这个画面折磨得我有多么痛苦！”
秦复的目光在剧烈地颤动。
苏晓接着说：“在昏迷的时候，我回到了童年，重新经历了父亲仍在的幸福时光，我在那里逗留了好久。我再度经历了父亲的车祸以及母亲的苦难。最后，我来到那片红色的山丘，在那里，我见到了父亲。他亲口对我说，他不后悔救我，他永远爱我。只要能得到他的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毋庸置疑，她的确很偏执，很极端，也很不可理喻。但是没有经历过与她同样痛苦与折磨的人，没有资格对她进行评判！
“晓晓，对不起。”秦复拥住她，“你受的苦太多了，而我了解得又太少了，逼得你用这样的方式与自己和解。”
苏晓在他的怀中像个孩子似地哭泣。
秦复抚着她的脊背，像父亲又像情人似地安慰她：“晓晓，那些痛苦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要把最好的一切给你。”
苏晓不敢相信，“我真的能拥有这种幸福吗？”
“这是我对你的许诺。”他吻她的秀发。
苏晓流着泪点了点头。
秦复将她的眼泪擦干净，“抱歉，当年的事情瞒了你那么久。”
“如果我是你，在没找到李求安之前，我也不会说。”
秦复十分欣慰，接着问：“晓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寻找李秋冰的？”
“从广州回来就开始找了。”苏晓如实回答，“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反应太不寻常了。你派去的陈得胜和邓奇对他的态度也很不一般。回来以后，我察觉到你很关注他。所以，我觉得这个人物一定非比寻常。”
秦复颌首，“你是怎么找他的？”
“我画了一张他的画像，就这么让梁自得去找了。”
“这可不好找。”
“但是天公作美啊！”苏晓得意地笑了，“竟然这么巧，他就是王霖以前所住小区的保安，王霖和他还挺熟悉的。因此，我们得到了他的资料。当然，是他作为李求安的资料。可惜，当我们找查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离职离开了广州。”
“这回天公不作美了。”秦复摸摸她的头。
“但是他后来找上我了呀！”苏晓忍着笑意，“某天上午，有人悄悄送了一束花到工作室。思楠担心花有问题，于是拆开花束检查，果然，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手机号码。我们赶忙查看监控，没想到，送花人就是李求安。”
秦复洞若观火：“他给你留号码，是赌你敢不敢去联系他。”
“后来我给他打了电话，然后在石磨屯见到了他。”苏晓脸红了，“我怕被你发现，特地把手机关机了。”
“胆子真不小。”秦复捏捏她的下巴，“这一趟这么费劲，有什么收获？”
“他没说什么，但是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
秦复说：“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去石磨屯这种地方待上那么久的，这一点你也清楚。你当时就没个心眼，让李秋冰赶紧搬离石磨屯？”
苏晓点点头，“我当天晚上就告诉他，第二天，王霖和梁自得会把他带到别处。”
“就是这个时间差。”秦复笑了，“后半夜，我在石磨屯找到了他。当然我按兵不动，先让你们折腾。”
苏晓挫败地说：“其实我也想叫他当晚搬走，但是当时时间太晚，我实在腾不出手。如此，还不如不乱动呢！”
秦复摸摸她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晓好奇地问：“你知道我找他，就因为我的一句梦话？”
“是的。”秦复笑了，“你在梦里说了一句：老先生，不要走。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他。你在广州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起疑心了，真是天意。”
天意到底是什么？
苏晓回想着这一切，不由得头皮发麻。
忽然，秦复问她：“李秋冰送了你一束什么花？”
“野姜花。”
“你们工作室真该换个地方。”
苏晓甜甜地笑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又担忧起来， “秦复，李求安怎么样了？”
秦复说：“他已经做了第一次手术，切掉了三分之一的胃，恢复得还可以。但是从术后病理的化验结果来看，他后续还要再做手术。医生说，情况还算乐观。”
苏晓稍稍放心了，“秦复，你知道王霖是谁了吗？”
秦复说：“知道。”
苏晓气馁地耷拉下肩膀，“果然被你言中，她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