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肩并肩走路。
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位老伯。只见他穿着黑色的褂子,扛着锄头,像是刚从地里回来。他看到秦涛便停下脚步,紧接着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秦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谭家强介绍:“这是马伯伯。”
老伯不太会说普通话,只能简单地说:“你好!”
秦涛难为情地说:“马伯伯,您好。”
老人家马上连连地说:“你好,你好!”
谭家强和他用方言讲了几句,他便对秦涛挥挥手,接着离开了。
一大一小继续走路。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西桥。
秦涛看向河对岸,发现对岸的山腰上全是木楼。他好奇地问:“强子,这些房子看上去都不错呢。”
“村里帮忙改造过。”谭家强解释,“我家的木楼就是余书记带人改建的,因为家里只有我和奶奶,奶奶身体又不好。”
秦涛恍然大悟。
这时候又有几个村民走来,他们不敢太靠近秦涛,只是远远地望着他,好奇又和善地微笑着。秦涛不那么拘谨了,他对他们点头致意。
在乡亲们的注视中,秦涛来到谭家强的家。
这是半山腰上一栋两层木楼。房子不大,看得出一楼是客厅,厨房和一些放杂物的地方,想必二楼才是卧室吧。地板是灰色的水泥地,电线就在墙上爬着。客厅的旁边就是厨房,厨房又挨着一个菜园子,属于半开放的格局。
秦涛在厨房中见到了谭家强的奶奶。
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她的头发花白,皮肤像风干的梨,布满了深刻的纹路。眼眶深深凹陷,但眼睛仍然明亮。她穿着黑底绣花的苗族褂子,头上扎着绣花头巾。
谭家强介绍说:“奶奶,这就是秦涛涛哥哥。”
“秦涛,你好。”老人家会说普通话。
秦涛腼腆地说:“奶奶好。”
说完,他想和奶奶握手。
哪知道奶奶竟然手无足措。她想找什么东西擦手,一时间又找不着,最后只能用自己的衣服下摆把手擦了几下——其实她的手根本不脏,她是认为自己在秦涛面前是脏的,擦几下才心安。
这个举动深深地刺痛了秦涛的心,他一把握住那老人的手,“奶奶!”
“好孩子!”老人家很激动,“谢谢你教强子。”
秦涛忙说:“您太客气了,那只是很小的事情。”
谭家强找来两把竹椅,让秦涛和奶奶坐下。接着又搬来一座电风扇,让它只对着秦涛一个人吹风。奶奶年纪大,夏天也是不敢多吹风的。
秦涛问奶奶:“您今年高寿?”
奶奶不假思索地回答:“六十啦!”
秦涛大吃一惊。
原以为奶奶得有七十多岁了,没想到才六十岁!
紧接着,秦涛想起了谢蕴华。
谢蕴华今年五十一岁,也就比谭家强的奶奶小九岁,可是她看上去比谭家强的奶奶年轻许多,她们就像两辈人。是了,李秋冰不也是如此?明明与他的父亲同龄,却是满头白发一脸沧桑。他的父亲?高大健壮,俊朗潇洒,些许皱纹与白发反而衬得他更风度翩翩……
秦涛感受到现实的粗粝,不免感慨。
谭家强开始做午饭了。
厨房不小。有烧柴火的土灶,也有煤气灶。电饭锅,电热水壶之类的也有,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小冰箱。这一切虽然没有秦涛以为的那种极端的贫苦,但也是非常简陋的。
谭家强先是淘好米用电饭锅煮饭,接着从一个塑料桶里捞出一条黑鱼。他麻利地给鱼去鳞,开膛。处理完鱼之后,他从冰箱取出一些肉和鸡蛋,接着从菜园子里摘了一些菜。
忽然,谭家强问秦涛:“秦涛哥哥,你不能吃辣吧?”
这种事情也挂相?
秦涛不敢逞强,只好说:“是的。”
奶奶看在眼里,她慈爱地笑了。
谭家强麻利地将食材处理好,接着烧起菜来。
秦涛这才发现,厨房里没有油烟机。灶台虽然对着窗户,但此时无风,而且就算有风,效果也是甚微。因此在谭家强烧菜的这段时间里,厨房里都是菜与油烟的芬芳。
秦涛虽然不习惯,但也不敢表现出来。接着他意识到,谭家强天天在烟火中操持着这个家,也难怪脸上和身上总是脏兮兮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奶奶端给他端来一杯水,“秦涛,你喝水。”
“谢谢奶奶。”秦涛赶忙接过杯子,痛快地喝起来。
奶奶慈爱地看着他,仿佛在看自己的亲孙子。
秦涛喝完水,谭家强也把饭做好了。
谭家强把饭菜端到客厅的一张大圆木桌上,看来客厅也兼具餐厅的功能。秦涛想帮忙,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