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潇站在了自己下榻的客房面前。长久地,不敢推开那扇门。
她听得到隐隐的渊岳的声音,跟幻象里的一点也不一样,更为温柔,体贴,从不越界。
真糟糕,她那个时候,怎么会觉得那样的货色竟然是渊岳能做出来的行为呢?而且…
门突然打开,渊岳诧异地看着在门口徘徊的叶子潇,“干嘛呢?罚站呢?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而且还如此欠揍!叶子潇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安静地走进了屋里,安静地找到一处舒适的花榻,一边不自在地揉搓着大橘到处飞舞的头毛,一边说道,“妗娘…我娘…什么都告诉我了…”
渊岳本欲去给她取礼物的脚步暂停了下来,他沉默地在叶子潇的对面坐下,“嗯,然后呢?她怎么说?”
叶子潇不敢看对面男人的眼睛,她怕自己的勇气像是刚飞上天的风筝,风势渐长也就断了,“我娘说,是因为当初她的自刎托孤…你终究是受人以命相托,才收留了我…当时,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当时除了自刎一搏的想法,已然走投无路,叶子潇心里满满的心疼。
渊岳乌黑的眼眸沉默地看着她。
“而现在…我和阿娘相认,你也算是不再受那段因果约束,可以不用勉强将我留在身边了…”
“不算勉强…”渊岳快速地打断道。“也许一开始…在很久以前,就不算勉强了…”他俊美的脸庞里满是严肃,难得的连一点插科打诨的兴致都没有。
叶子潇匆匆扫了一下他严肃的侧脸,紧抿的唇角让从不忤逆渊岳的叶子潇心下突突的,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但我想…与此同时…我也拥有了选择的权利…选择去走一条不那么稳妥,不会一直有人陪护,却充满着变数和期待的路…”
女孩亮闪闪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她刚经历了一场洗髓,曾经的清秀变成了清丽,曾经的那些细碎的瑕疵近乎被迭代干净。她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过,拥有着粉腻酥融的娇憨,春水莹莹的眼波的她,究竟是有多迷人。
如今,自己陪伴了一路的姑娘,对自己恳切着一场风雨如晦,前途未卜的旅行…他,还能作何选择?
“如你所愿…”他听见自己一如既往温柔地说。
一个如蝶落花间般细腻的吻,轻轻地落在了叶子潇的额前。
叶子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强健有力的臂膀缠上了她的纤腰,紧接着,那灼热的鼻息从额头顺延而下,一路轻吻。
“咦?好像…”好像解除相伴契约并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动作吧…
唇齿相接间,渊岳的舌尖已经灵活地攻入了她的唇瓣,无视了她的迟疑和惊愕,强制性地抵开了她的牙关,便是一场恣肆放纵的掠夺…
攻城略地…唇齿相依…叶子潇的脖颈上细密的薄汗被他轻轻拂去,但是另一只手却死死地将叶子潇按在了他的怀里
以一种禁锢的姿势…
水泽的声音在叶子潇耳边反复放大…一如她宛若擂鼓的心跳。
这出乎意料的热吻仿佛要持续到地老天荒般持久…
许久…许久…
叶子潇近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渊岳这才放开了对她的禁锢,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她小巧的鼻尖…
待她再次睁眼,眼前只剩空荡荡的房间…
再无渊岳…
她自由了…
某些人…真的是…
来去如风呢…
叶子潇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反复运气,
“渊岳沃日你大爷的!你倒是把我送回静虚宗再走啊!”
次日,叶子潇一行人携一猫上了路。
妗娘却选择了在上路前,和她告了别。
她用一种骄傲而感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在山海村,守了你数十载的时间…想你、等你、念你…”
“但现在…我觉得,是不是我的武断,为你推开了一扇并没有那么美好的门…但是不论如何,这条路终究是将交由你走下去…而我,也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去游历我的父亲曾经走过的路…”
她熠熠生辉的眼眸宛若少女,一旁的鲛人风煜用一种爱慕疼惜的眼神深深地注视着她。
叶子潇别扭了半天,终究是同意了,给了他们二人一堆从渊岳的储物戒里搜刮来的防身法器,不放心地叮嘱道,“若有问题,一定要早早传信告知我啊!”
风煜则拼命点着头,“放心!哪怕舍了我这条命…”
曾妗嗔怪地打断了他的话,两人相视一笑间,宛若都回到了那年的山海河畔。
不论如何,离开了曾妗,此时的一行人也不过一橘一人一骸骨而已…
为了方便风煜,连那低调阁也让了出去。
此时的叶子潇他们,距静虚宗,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