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违背,如你母亲,如世间众多豪门贵女,如天命皇家。”
符婉儿过了良久才道:“我不会走母亲的老路,我也不愿伤了外祖母的心。”
李觅见她冷静下来,“你的情形比你母亲好太多,比起姜、梁、符三家的羁绊,姜老太太更看重你,若心意已决,非要争一争,也不是全无可能。但,别莽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女儿家的名节经不起折腾。”
李觅是怕她太激进,故意出丑,引起梁家不满。
符婉儿道:“我省得,姑姑放心。”
李觅点头,又直言道:“姑娘还太小,不知婚姻本是互相让步互相将就。年少情爱不过过眼云烟,何必为一时意气放弃大好前程,梁家无疑是姑娘最好的选择,姑娘等大点了,深思熟虑,再做定论也不迟。”
符婉儿听了只是心里苦笑,不知如何作答。
梁家一家人登门后梁夫人先携儿子梁琮来奉欣堂向姜老太太请安。
美貌妇人穿普蓝色妆花四喜如意纹上袄,素色细丝褶缎面裙,头戴金镶玉嵌宝牡丹花头银脚簪,梳着一丝不苟的坠马髻,目不斜视,端庄大气,不言语时透出点高门冷傲。
身后的少年与她眉眼极其相像,内穿竖领白衫,外穿玄色销银云纹团花云锦袍,另配有玉佩宫绦,穿戴整齐,长身挺拔,如兰芝玉树,俊美无暇。
二人一进中厅便齐齐看了眼姜老太太旁边立着的符婉儿,又才向姜老太太问安。符婉儿屈身向梁夫人见礼,梁夫人笑着颔首,让丫鬟送上一套新打的头面,装在描金的红漆盒子里,甚是贵重。姜老太太做主替她收下了,又互相寒暄几句不提,请梁夫人落座,独把梁琮拉过去问东问西,满眼笑意。
符婉儿眼观鼻鼻观口,一个眼神也没给,虽没表现的失礼,却有几分木讷呆板。比起说话风度文雅的梁琮,判若云泥。
姜老太太笑道:“这孩子,闷着做什么,你予珹哥哥学问极佳,以后一起读书,可要多多请教。”
符婉儿抬眼,和梁琮视线相撞,抿了唇道:“予珹哥哥读的是八股文章,策论公法,都是大学问,我那点文墨,哪儿用得上麻烦予珹哥哥。”
这时就显出梁家家教,尽管心底再厌烦,梁琮面上仍是得体,“学问不论大小,只要符妹妹想学,我自然会教。”
看出两孩子间的拘谨,也因有事想单独同姜老太太商议,梁夫人吩咐梁琮:“先带妹妹出去玩儿吧。”
姜老太太也对符婉儿道:“你年纪小,但算半个主人家,要好好招待客人,不许顽皮。”符婉儿乖乖应下,转身对梁琮道:“予珹哥哥请。”
她引着梁琮出了门,曲里拐弯地乱转起来,两人本就无话可说,一路沉默。
转到二门外头的小院子,对着两颗花盆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她站累了,又跑到游廊边坐下。廊顶挂着个金丝笼,里头是姜衡送来的鹦鹉,羽毛五颜六色,很是漂亮。
她仰头逗了会儿,察觉到梁琮慢慢走过来,就停在她身后。
梁琮看着那坚持不懈把后脑勺对着他的人,着实搞不懂她在不高兴什么。
不防听见她说了句,“你不喜欢我,就把婚退了。”
一时愣住。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转过头盯着他又强调了一遍,“你喜欢谁,就去娶谁。”
他眉毛倏然紧皱,心底生出浓烈的荒谬感,这丫头,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