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收了手,“怎么跑那边去了?”
符婉儿没好意思说迷路了,“四处赏景罢了。”围着他转了两圈,稀奇问道:“不是出家了吗?怎么什么都没变?”
“顶多算半个信徒,能怎么变。”瞧她那没见识的小样,晏淮哂笑。
符婉儿顺势苦口婆心劝起来,“和尚有什么好,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一条条戒律清规,你受得了?”
“你难道没听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晏淮跳到栏台上坐着,双腿悬空,脚尖微微触地。
符婉儿仰头看他,神情复杂,“你真的想出家吗?”
晏淮捞起旁边的鱼食碗,抓了一把撒下去,“随便吧。”红色鲤鱼争先恐后地冒出头。
“随便?”符婉儿很气,这是能随便的吗?“你可得想好了!晏家人丁单薄,还得靠你……你。”
“你什么?”晏淮好笑地看她。
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还能有什么!
符婉儿脸热,故作凶道:“你自己知道!”
晏淮口气轻松,“不是有我哥?眼见已经来了一个小的。”他自觉人生当逍遥,妻儿家事最是累赘,从未细想。
符婉儿沉默半晌,低声道:“世事总无常嘛。”
晏淮不禁捏了捏她的脸颊肉,“你个黄毛丫头还伤春悲秋起来了。”
符婉儿也由他捏,口齿不清道:“等等,我有礼相赠。”
“什么东西。”放开手,晏淮问。许是收过的礼太多,兴致乏乏。
符婉儿解下腰间的如意堆绣荷包,从里头掏出早准备好的玉佩,玉佩上还另坠了个小三角包,上面歪歪扭扭绣了点纹路。
晏淮接过,对着日光细看了看,“玉倒好看,这个,是平安符?”
看他举着玉佩的模样,符婉儿好愣了一会儿,谁曾想上辈子没能送出的东西,这回早早就送了出去。“发什么愣?”晏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过神轻咳两声,“嗯,是平安符。”还有一颗应该永远都不会被发现的小豆子。
待一碗鱼食撒尽,晏淮符婉儿一道回了宴厅。
都子濯看见晏淮,果不其然一口一个“大师”戏谑起来。又见后面的符婉儿,奇怪道:“你怎么回来了?”
符婉儿一脸莫名,“不然还能去哪儿?”
“予珹呢,”都子濯伸长脖子往外看,“久不见你回来,他不是怕你迷路,出去找你了吗?”
符婉儿不由一怔。
听说寿星到位,不稍多时,散开游玩的人纷纷回到宴厅准备开席。梁琮是最后一个,步子急促,一进来,“你们可看见——”
目光落定晏淮身侧的符婉儿,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默不作声地入了席。
因大人时刻派人盯着宴厅,一伙人也不敢玩得太疯,寻常吃酒作乐罢了。
怎么还突然善心大发起来了?符婉儿仰头饮酒时悄悄瞅了眼对面的梁琮,心里咕哝了这么一句,说不出的不自在。
酒还没喝完,酒盅叫人一把夺去,晏淮还记着她上次的酒品,严词警告道:“有点自觉。”
她咂巴回味,这甜酒没有丝毫涩感,刚想说点好话再讨一杯,对面那熟悉的目光又投了过来,心头一跳,又不自在起来,并且一直持续到了宴会结束。
待回府后上了两日学,受了梁琮几次冷脸,别扭感才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