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收敛了些。但回了家,还不是冷眼相待,尽使些弯酸小气。姑娘跟她比,说甚同病相怜的话,也不怕老太太寒心。”
符婉儿点头道:“多谢嬷嬷提点,我知道分寸的。”
秦嬷嬷有些无奈,“老奴也明白姑娘的好心,可日后,再莫为一个外人这么胡来了。”
这算胡来,那她前世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符婉儿心里苦笑。
那时赵渥丹找她帮忙,她本就心虚觉得自己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因赵渥丹人缘极好,担心她退学后大家会更排挤她,诚惶诚恐之下,连忙找姜老太太说情。老太太也问她为什么,她说些不愿表姐不高兴之类不痛不痒的话,老太太何等明睿,一眼看穿她的懦弱,便知她这辈子是斗不过赵渥丹的,更加不要赵渥丹久留。她的劝说起了反作用,梁琮和姜妙仪越发恼怒,认定她就是故意的。她百口莫辩,自觉委屈,转头还埋怨起老太太让她难堪,和老太太关系又淡了几分。
那时去劝老太太无疑是蠢。
现在来劝老太太,或有几分是被赵渥丹打动了,但更多是因为,这要当太后的人,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得罪吧。
之后符婉儿又去软磨硬泡了几次,正当老太太有松动的迹象,姜妙仪却跳出来找她麻烦。晌午出去吃个饭回来,就见案几上的文章被撕了个细碎,默不作声地清理掉,待要重写,打杂的书童突然就要收,最后一张白纸交上去被先生罚了两个手板心。从这开始,姜妙仪对她的态度又降至冰点,唯其马首是瞻的几个女孩也默默疏远她起来。她原以为自己心智成熟,不该和她们一般见识,但深究下来还是有许伤心,相处近一年的情谊,也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任谁都难免气馁。
姜妙慧谨慎着与她来往,连姜宏澈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而姜妙宁巴不得赵渥丹赶紧走人,越发咋咋呼呼,还吵着折腾她的生日宴。她被缠得不耐烦,索性摊开说,“你觉得还有几个能来?”姜及娣都已经私下把生辰礼提前塞给她,打定这宴是办不成了。
姜妙宁便扯着她的耳朵笑,“这下知道哪个表姐对你最好了吧?”
若说谁对她从始至终没变过,却是赵渥丹。
见面仍是笑,说话仍是温和有礼,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影响身边每一个人。
她知道这事没完,还有一个人没找她呢。
梁琮和晏淮被指去给皇子王孙们当陪侍参加围猎,告了几天假,今天才回来。如她所料,从见面起梁琮就没有一个好脸色,双眸烧着火苗,仿佛要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她淡定地等他找上门,横竖不过又吵一架的事。
至于晏淮,一整天进进出出,不知在捯饬什么,倒没注意学堂里的异样。临下学,又神神秘秘地把符婉儿拉了出去,带她到一墙角下,掀开篮子上的布,竟是一窝幼猫,蜷缩在厚厚的棉布上。
符婉儿蹲下身看了看,刚长出毛,还半闭着眼睛找奶吃,“哪里来的?”
“猎场救出来的。”
“怎么带到这儿来?”
晏淮抓起一只幼猫放在手里抚摸,动作轻柔,语气却很淡漠,“姓曾的说她的宝贝儿子听不得猫叫,我哥心疼,叫人把府里的猫全撵了。这一窝,娘也不许我带回去,就先放这儿养着吧。我不在时你帮忙看着点,别冻死就行,等大些,送乡下去。”
符婉儿点点头,“晚些叫在这边服侍的丫鬟抱回她们的住处,喂些奶水。”
说着看他的手,薄薄的皮肉裹着少年人青葱而修长的骨节,指尖轻轻挠着幼猫下巴,被幼猫追着啃食,含得一手口水,也不见他嫌弃。没由来的有些羡慕,他还以为她想逗猫,便把猫放到她手里。
“拿稳了。”指尖轻触掌心,等猫放稳了,他才抽开。
符婉儿学着他的动作,无牙崽啃得手指发痒,她不住笑起来,发间钗环轻颤。
他看了会儿,才问:“我瞧着你好像不太高兴。”
符婉儿下意识抬起头,没注意他离得近,两人差点撞上。心跳快了两下,慌乱躲开脸道:“没有的事。”
“没有你躲什么?”说着追过去看她。
符婉儿觉得脸上发热,不想被看出端倪,放下猫就要跑,转身却撞见不远处的梁琮。他似乎站了有一会儿,整个人冻得冷白,她慢慢停下脚,纳了纳福,“梁二公子。”
这么客气。
梁琮被她客气的腔调和戒备的神情刺了一下,方才明明笑得那么生动?为何见了他就立刻死板起来,好像回回都是如此。
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原打算找她好生谈一谈,脱口却是,“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符婉儿扯了扯嘴角,“还请梁二公子把话说清楚些,我怎么就赶尽杀绝了?”
梁琮绷直下颌,带着自己都没弄清缘由的怒气,“她求学不易,还请你高抬贵手。”
这时晏淮踱步过来,停到符婉儿身前,懒懒道:“这又是怎么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