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迢迢第二次进入军营。发梳龙蕊髻,头戴蝶形簪钗,身着葱白窄袖短襦,鹅黄长裙曳地,腰佩圆形玉佩,淡雅而高洁。
众人闻之将军的宝贝女儿重返军营,连忙寒嘘问暖,开设宴席。
叶迢迢先是在军营逛了一圈,却未发现崔列的影子。
赛马场上,中高等军官士兵零零散散的训练。一人在马棚中喂养那些陪伴士兵出征的马。
那人身着深灰圆领袍衫,简朴衣着间藏不住清新俊逸。
深陷的眼窝棕色的瞳孔表明他异族人的身份。
叶迢迢内心疑惑却仍平静向他走来。有些年轻的士兵看着叶迢迢举步轻摇仪态万端的模样不禁怦然心动期待她能朝他们走来,想到这些他们便卖力地训练起来愿博佳人一笑。
却看着她径直向马棚走去。
“见过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崔列。”
“明明是一位军官为何干着下人的活?”
“卑职认为自身远远不足以承担军官的职务,便先干下人的活来磨练自身的素养。”
明明刚及弱冠,却被战争与命运磨平了该有的意气风发变得不卑不亢。眼眸里浑浊着黯淡。
叶迢迢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显露。这样的人,究竟通过多少努力,才最终成为爹爹的左膀右臂。她想要在晚上的宴席上看看他究竟有如何才干。若是出众便让爹爹彻底提拔。有才当然要重用,但这一世便要看紧他,让他消灭逆反之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待叶迢迢走后,几名士兵与低等军官围上崔列。
“呦,你这小白脸攀上将军女儿的高枝喽。”
“要不要脸,你一个异族狗。”
“哈,就你还军官连个喂马的都不配你可给我消停点。”
“是不是你去小姐面前卖弄风骚去了,兄弟们,咱们收拾收拾他!”
拳打脚踢后,扬长而去。
崔列撸起袖子,看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苦笑一声。
将军把他捡回来都不如让他自生自灭。
另一边,在一个小客栈中,一位翩翩公子在房间内骤然晕倒。暗卫突然出现先查看他的脉搏是否稳定后将他妥善安放至床上。当缓缓醒来之时,丹凤眼中突然藏着警惕,环顾四周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宁远?”
“主子我在。”
“现在,是崇和多少年了?”
“崇和20年。”
好啊,太好了。老天既然让他重生回来,那么朝廷很快就要变天了吧。还有迢迢,这一次,一定要和她道明心意。
宁远觉得自己的主子晕倒过后气势突然变得冷冽起来,一下子成熟起来。
叶迢迢步入书房,看见了自己的大哥,叶融。
上一世,大哥常年伴随着爹爹出征,在别人看来,大哥总是很与人有着距离感高大严肃不敢让人靠近像一个大冰块,可是对她,他总是褪下他坚硬的外壳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他会在迢迢偶然提到想放纸鸢时默默为她糊制,他会在经过一些集市时看到一些灵巧的小物件时为迢迢买下默默给她惊喜,他也会在出征途中为迢迢记录下轶闻趣事从来报喜不报忧。他总是会说:
“天塌了,还有哥为你扛着,你就无忧无虑的当个小女孩吧。”
他那气宇轩昂仍意气风发之模样,上一世,这一世,都镌刻在叶迢迢的心中。
看见迢迢,叶融的瑞凤眼满是惊喜。他放下手中书信,满脸笑意。
“迢迢,你来了,让我们小公主来军营可真是不容易啊。”
“哥哥,我好想你啊,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你也要总回来看看我们啊,虽然你给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你说的事情我也都喜欢听,但我最想的,还是你在我身边啊。”
“好,好,待大陵国泰民安之时,大哥便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叶迢迢余光瞄到了桌上的书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不禁打趣道:
“哥,你相中哪家女郎了,还和人互传书信呢?”
“哪有相中,是你表姐最近总传书信与我,看她的内容与语气,对我可能有点意思,但我也很少回话,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再说,我对她并无任何爱慕之情。”
叶迢迢的表姐,是母亲二哥顾青之女顾宴卿。上一世,对叶融爱慕不已,他曾郑重拒绝过她,但她仍锲而不舍地追求他,可惜她从未捂热过这块冰块,在叶融心中,顾宴卿只是她的表妹罢了。叶融死后,她的消息似乎也中断了,并不知她后来怎样。叶迢迢心想,表姐也是个可怜人,爱上谁不好,爱上了大哥这个不懂情爱的人。
酉时,开宴。叶迢迢与爹爹哥哥坐在中间,看似向下看着舞女们的表演,实则寻找着崔列,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崔列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