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是大婚的日子了,她若死了,孤同谁成亲?!”太子的语气中满是怒意,转头再望向程林姝时却厌恶至极。
“把她们都放了。”
不一会,三两暗卫从隔壁屋子拖出个昏死的人,树林中隐约传来马蹄声,似有一队人马赶来。
秦空空听着林中的动静,东宫的人不敢如此抛头露面,只能是张泰他们寻过来了。
眼见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太子的脸色沉了几分,他摆了摆手,让暗卫都撤下,自己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你们的人就要来了,把你妹妹放了,否则孤宁可自损八百,也要你们三人陪葬。”太子冷眼望着她们。
“还有一个问题,季成犀被你藏在哪了!”秦空空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呵......你妹妹跟了孤这么些年,可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
程林姝低垂着眼,眼中刚燃起的光亮逐渐熄灭,太子这话不知是嘲讽秦空空,还是嘲讽她。
领头的张泰已经远远望见他们,秦空空拽着程林姝走到谢之珩跟前,见他还有微弱呼吸,心下一横,将程林姝推了出去。
林中突然射出几根冷箭,秦空空挥着木棍挡下,张泰等人见了,立马追上前去。
暗卫早有设防,太子接到程林姝后,飞身隐于暗卫之中,全身而退,张泰他们被绊住脚步,只得派一队人马追击,余下的人守在谢之珩左右。
秦空空探了探谢之珩的脉搏,眉头舒展了些,“将侯爷抬回城去,他并无大碍,只是迷药未清,暂时醒不过来。”
周围的将士陷入深深的自责,张泰含恨道:“那女的通过密道进府,给我们的饭食中都下了药,是我失察,害得侯爷中了东宫的计。”
秦空空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现下不是自责的时候,东宫此计不成,必有后手,你们当务之急是将侯爷送回城去医治,随后立马传信三皇子,请他相助。”
张泰听见后半句时,神情有些犹豫,随后道:“这一切还是得等侯爷醒了再做定夺。”
秦空空微眯了眯眼,点头道:“当然。”
山上的路泥泞难走,颠得秦空空伤口处又渗出血来,她紧咬着牙,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思绪混乱间,程林姝绝望之际的遗言浮现在脑海中。
她的......身世?
说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只不过,程林姝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世?依着太子刚刚说的那番话,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并非程林姝亲姐,那么这个消息就必然不是太子传递给她的。
难不成是程祈安?
如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日东宫大婚,找他问问便知。
但,照太子的手段,她们还能顺利进京吗?
沉思时,她膝上的人翻了个身,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依旧紧闭着,似是陷入梦魇。
她伸出手指沿着他面上的轮廓细细摩挲,从眉眼,到鼻梁,到......嘴唇。
她猛地收回手,面上浮起一抹微红。
此时,膝上的人像是感受到什么,嘴巴微微张着,溢出几句梦话。秦空空心生好奇,将耳朵附上去,想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都杀光了,才能活下去......”
谢之珩喃喃呓语,吐出的字并不清晰,但话语间的杀气却十分浓烈。
她大概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了。
谢国公仅有二子一女,其中嫡长子病弱,常年卧床,幼子不过舞勺之年,不成气候,其余的五位养子,各个骁勇善战,战功赫赫,其中谢之珩锋芒最盛,得陛下重用,封荣安侯,定边固疆。
这或许并非巧合。
许是胸前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觉得心上好似有一根针扎了进去,眉头微微皱着,转头看向窗外。
“吁——”马车忽然停下。
她掀开帘子往外探出头,路边跪着个满身脏污的女子,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清澈无辜的眼。
秦空空叹了口气,“徐茉,我好心留你一命,你又回来做什么?”
徐茉想要走上前,却被两名将士架住胳膊,在原地动弹不得。
“让她过来。”
徐茉极其厌恶地挣脱开将士的束缚,走到马车前,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量说道:“你和东宫那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谢之珩帮不了我,你和我做一笔交易。”
秦空空饶有兴致地垂首望她,“你凭什么和我做交易?”
“凭我这一身皇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