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觉那是句情话,大约是惦记她的意思,她就不由自主地很高兴,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小白杨,”她开心得把同事们背后称呼他的外号都叫出来了,“你给我开小灶补课好不好?我也要跟你一样当个有文化的人。”
杨建华微笑道:“好。”
男人总是多少有点想当救世的英雄。救不了全世界,退而求其次,能救一个女人也是好的。
杨建华十分享受念尘崇拜他的目光。给她补课,他发现她连“日记”这种常用体裁都不知道,等他讲到了这个,她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这个叫做日记啊。我记账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在边上空白的地方随手写两笔。”
小白杨拿了一个新的工作笔记给她,说:“以后你就用这个本子写吧。”
念尘翻开第一页,在小白杨的注视下,用他送的钢笔,郑重地写下了“1981年9月10日”,然后顿了一下。
小白杨在边上提示说:“星期四。”
“对,星期四……天气晴。”她像小学生一样认真,伏在桌子上一笔一画地写着。
杨建华盯着她的后脑勺出神,要是他没有回来,念尘估计就要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破学校待一辈子了。
幸好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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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徐庆元最先发现这两个人偷偷摸摸好上了。
他在小杨老师的黑色中山装肩头,捡到了几根橘色的猫毛。
“有情况啊!”他捏着那几根猫毛,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念尘那猫,胆子小得跟米粒似的,一天到晚都躲在她宿舍里不出来,寻常人近不了它身。你这不仅进了她的闺房,还跟她的猫都混熟了!”
小白杨矜持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喵喵刚开始也怕他,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幸好他早有准备,不仅给念尘准备了礼物,还给喵喵带了一大包海鱼晒成的小鱼干,每次来喂一条,很快就把这个小家伙笼络了。
“难怪你今年又来了。我还以为你无私奉献来了,原来是盯上咱们武校的一枝花了!”徐庆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可事先跟你说好了,你来我们这里当女婿,我举双手双脚欢迎;你小子要是想把她拐去南方,我一万个不同意!”
小白杨也笑,反唇相讥说:“要是她想跟我走,你拦得住吗?”
“讲实话,还真拦不住。”徐庆元嗤地笑了一声,“可问题是,她愿意挪窝吗?”
小白杨听到这句话就沉默了,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的。
晚上他又去了念尘的宿舍,她正坐在床上给猫梳毛,喵喵趴在她的膝盖上舒服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小白杨走到床边,挨着她坐下。
念尘头也不抬地说:“暖壶里的水是新烧的,你先去洗脚吧,我待会儿洗。”
语气就像老夫老妻似的。
小白杨怎么也想不通,两个人感情正浓,夫妻该做的事都做过了,但她就是莫名地对那一纸结婚证很抗拒。
在她宿舍过夜的第一个晚上,温存过后,他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搂着她说:“我们早点把结婚证领了吧。”
他以为她会高兴的。他觉得以自己的条件,愿意主动提出去领证,对她而言是定心丸,是保障,是恩赐。比起他某些下乡祸害了姑娘就跑的同龄人,他已经足够有责任心了。
没想到念尘对结婚的事儿兴致缺缺,懒洋洋地说:“着什么急,以后再说吧。”
“怎么能不急呢?万一……万一你有了孩子,怎么办?”他想得很远,已经在担心要是没有结婚证,能不能上正规医院生孩子的问题了。
念尘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不会有的。”
“男女做了这样的事,就是会有孩子啊。”小白杨急啊,想给她当场上一堂生理卫生课,但是念尘已经兀自坠入梦乡。
后来他每次提起,她也总是扯开到别的话题去。
今天他打算敞开天窗说亮话,非得让她表个态不可。
“念尘,今年春节,你跟我回去见见我爸妈吧。”他起了个头。
念尘梳毛的手停了一下:“你自己回吧,我不去。春节前后演出太多了,还要给留校的学生们张罗年夜饭,我很忙的。”
要是按往常,话题就被她往“春节到底忙不忙”带跑了,但是这回他继续说他想说的。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何况,你一点也不丑。”他循循善诱地说,“他们盼着我成家,盼了好几年了。我家里人应该会喜欢你的。”
念尘说:“我们这样挺好的,我不想结婚。”
“怎么会好呢?名不正言不顺的。”小白杨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剃头挑子只热了他一头,“我就是不懂,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能结婚?以后要是出去住旅店,没有结婚证都不能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