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表情不对劲,江槐序的语气软了些:“那这样吧,咱们讲点明天考的,讲几个类平抛的选择可以不。”
江槐序伸手想拍拍她的肩,犹豫下觉得不合适又撤了回来,点了点卷子上的题号,“我看你错了好几次,刚刚这道也错了。”
“咱们争取明天不错了。”他顿了顿,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
“行不。”
南蔷垂着眼睛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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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讲课还算顺利。
南蔷无数次在心里默默感叹,学神的思维是真的不一样,清晰有条理。
比起老师,他更能从考生的角度讲解做题技巧,还有一套独到的解题思路。
空调机还在转,但似乎没那么聒噪了。
明净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纱,碎在他的黑发间,零碎光丝划过鼻梁,在他的侧脸落下薄薄的阴影。
即便是讲题时,他的周身也散发着慵懒,一双长腿肆意伸展,唯一不同的是,以往缠着倦意和散漫的眸子,此时多了几分深邃和透彻。
是认真思索的模样。
“其实这类题都大同小异,有的题乍一看不符合匀加速直线,但分解成x轴和y轴之后,竖直方向其实是满足规律的,重点是不要陷入思维定式。”
“看什么呢?”江槐序注意到她在发呆。
见她没反应,他单手拿着笔,指尖一拨,铅笔旋转了一圈后,在桌上轻敲了两下。
“看呆了?”
南蔷也没躲闪,单手托着脸颊,慢悠悠道:“我就是觉得我好像赚了。”
“哪赚了?”
江槐序的笑意藏在眼底,“帅哥陪读?”
“是挺帅的。”
南蔷直视着他的眼睛,真诚道:“不仅帅,还是个天才。”
“谢谢啊。”
听到这个评价,江槐序眉梢一挑,目光带着一丝玩味,“还是第一次听你夸我,看来我讲得不错。”
-
就在这时,南蔷的手机震了震。
差点忘了正事。
看到消息,她的目光闪烁了下,表情忽然凝重了几分。
“我去倒点水。”南蔷收起手机便要起身。
“没事,我去吧。”江槐序随着她一起站起来,“你也不知道位置。”
“不用不用!”
南蔷忽然抬眼,音调升高了些,摆手拒绝道:“我自己去就行!”
怎么突然一惊一乍的,江槐序被她吓了一下,不明所以:“你知道在哪?”
“我找一下就行。”南蔷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点可疑。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把江槐序按回到了椅子上,眨眨眼,一副殷勤的样子,“我都说好要给你当牛做马了。”
“这点小事我来办就行,你在这好好休息。”
这下更可疑了。
江槐序懒懒地向后靠在椅背,挑起眉稍看了看她,倒也没说什么。
……
南蔷差点就忘了,她今天来除了学习,还有个更重要的正事。
——见奶奶。
昨晚她和江爸约好了,今天中午要在花园露台见奶奶。
江爸今天不在家,偌大的别墅还是显得有些空旷而寂寥。
南蔷上了二层,大厅的尽头有光透进来,她向着光源走去,心中难免忐忑,手心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上次见面大概是十几年前了吧。
她还依稀有记忆,幼儿园时是奶奶照顾的她,亲爸离开后,她们也就再没见过,甚至不知道再见面能不能认出彼此。
南蔷长呼了口气,终于酝酿好了情绪,推开窗纱,阳光洒下,她看到奶奶就坐在花园露台的摇椅上,伸手示意她过来。
“是小露吗。”
本以为酝酿好的情绪,在听到奶奶声音的那刻顷刻崩塌。她看到她的头发已经斑白,比起记忆中的模样,如今她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唯一熟悉的是那双眼睛,依然明亮而温和。
南蔷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露”这个名字实在太久远了,瞬间勾起了她儿时的记忆——
爸爸离开她们的那天。
黑压压的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她妈妈跪在地上,手里举着刀架在自己的手腕,哭得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你就这么抛弃我和小露了?”
“江海升,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抛妻弃子的!”
“你甚至还是去养别人的孩子!”
“江海升,你怎么不去死啊!”
……
眼眶突然酸涩,南蔷闭上眼也有些压不住情绪。
被儿时的记忆冲昏了头脑,后面和奶奶的寒暄,南蔷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奶奶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