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砍。
扶璃看着雪窟内粗简的陈设。
“师兄…”
扶璃望着面前飒飒如林下风的男子,突然释怀了,心满意足了。
她想起在凡间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也不知妖死后会不会变成星星。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扶璃看着剑气石。
只可惜,她要看不到了。
扶璃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悲伤。”
“睡不着。”
听师姐说,他上来时还很小。
忽而又觉得,还是他的眼睛更美。
他们飘过高高的太青峰顶,飞跃过连绵的群山,最后落到了一处极高极显之峰。
再后已经抽条,白衣染血,千里不留行,可劈山裂石,翻江倒海。
沈朝云时不时被她的胳膊或腿抻到,倒是眉眼不动,腰背挺得跟剑一般。
扶璃道。
扶璃钻出一个脑袋。
多么好啊。
扶璃一惊,醒了过来。
据说,这雪窟,是他第一次修剑有成,用剑劈出来的。
看完星星,扶璃又有闲暇看看这周围。
墙上刻着除尘符阵,虽有些萧索,但却干净。
想到之后自己死了,就看不到这样美的眼睛,便有点舍不得。
扶璃摇摇头。
沈朝云招来一件斗篷罩住她,近来这样,他似乎已经习惯,只是拍拍她:“继续睡?”
沈朝云微微叹气:“你打算这样去看?”
“那里很冷。”
一榻,一蒲团。
他说了声“是”。
她在脑中拼凑出一个习剑少年的模样。
扶璃嘟嘟嘴,到底是看他故居的念头占了上风,便躲在他斗篷里窸窸窣窣。
声音带着娇。
他低下头来。
扶璃看着,又不太过瘾,道:“师兄,我们去你以前闭关的地方看吧。小童说,你以前其实不太住在太清峰。”
她又开始做梦。
他极高,她坐在怀里,也不过小小的一团。
见她醒来,他也睁开眼睛。
断崖。
她可不喜欢被别的星星比下去。
沈朝云在地上铺了一层魈火皮。
她道:“回去吧。”
“你平时便在这练剑?”
剑气石。
沈朝云走过来,脚踏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阖着眼,似在养神。
“我少时常有苦闷之时,我母为我死,我父憎恶我。初上山门时,只觉人可憎,声可憎,连应酬交际都无聊…卜阴星君又说了那样的谶言,便干脆向师傅自请上山了。”
是多少个日日夜夜、远离俗世后的少年,经年寂寞和疏冷里唯一的寄托。
沈朝云腰间霜剑争鸣一声,蓦地飞出,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只是梦里不怎么快乐,她成了一团被人烧得枯黄的藤,蜷缩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沈朝云跨了过去。
扶璃认真地想了下,人族的七岁,大概就像她们草木族刚抽了芽的小苗儿。
她嗅嗅鼻子。
之后渐大,身已过剑身,剑法开始稳健。
扶璃心想,希望是最大最亮的一颗。
“我有师兄。”
他长大了,像一棵挺拔的树,等以后,还会成为巍峨的高山。
“嗯?”
黑暗里,那双眼睛如深邃的夜空,藏着无尽的心事。
有人在旁边道:“你看,那只妖终于死了。”
扶璃到百步之内,便靠近不了。
“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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