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坏心思,奴看到贵人,就是想来谢谢贵人不但赐给阿弃解药,还答应助阿弃寻人。”
那日在菡萏阁,阿弃饮尽赵曦澄赐予的莲花白后,王赟在赵曦澄的暗示下,当着江达安等人的面,给了阿弃一丸所谓的“解药”。
王赟已答应回京后探左嘉消息,阿弃谢了又谢,当众服下“解药”。
至此,当时身处菡萏阁的一干人等,方稍稍松了口气。
“是那阿弃教你来的?”王赟冷声道。
“不是不是!是奴自己想来谢谢贵人的!”
王赟沉吟片晌,示意阿离接着说。
“奴是真心诚意想要感谢贵人。奴心里很清楚,像奴这样的卑贱之躯,根本入不了贵人的眼,但奴还是斗胆来谢一谢贵人。”
他悄悄瞄了一眼贵人的眼色,遂继续说道起来。
“奴与阿弃、阿莫皆是孤儿,我们三人一道在竹影楼里长大,素来亲如手足。可是,自从去岁阿弃认识了那个左府长房的大公子左嘉后,便不太与奴交心了。”
“奴本以为那个左大公子只是玩弄阿弃的感情,期间与阿莫一起去劝过阿弃。但后来看到左大公子打算替阿弃赎身,奴方明白那左大公子是来真格的。奴打心底替阿弃感到高兴,想着他终于有个好归宿了。”
“就在奴以为阿弃终于可以脱离这苦海时,不料那左大公子一连好些天未踏足竹影楼。奴去问阿弃,阿弃告诉奴,说左大公子拗不过家人,进京赶考去了。比及左大公子抵至京中安顿好之后,就会派人把他也接去京中。阿弃还道,左大公子是发了死誓的。”
“奴已见过太多空口誓言,不太信此话,但阿弃却是信了。自此他茶饭不思,闭门不见外人,为此多番遭受师父打骂,都快愁坏奴与阿莫了。”
“这不,因为贵人前日在菡萏阁答应替阿弃寻左公子后,阿弃近日方多吃了些饮食。这莲蓉糕,就是奴特地为他买的。”
“奴求贵人看在他一片痴心呆意上,贵人回了京,万望贵人替他寻寻那个左大公子,奴与阿莫将感激不尽。奴此生无法报答贵人,来生做牛做马也要——”
王赟摆手打断阿离的话,掂量掂量他话中真假,命他回去。
日头爬上半空,风递嬗生热。
王赟看着两个亲随手里的食盒,忙抬脚快步朝驿馆赶去。
驿馆内,槛窗下,竹帘半卷,淡淡落荫自凉。
赵姝儿穿一件松松的桃红对襟罗衫,扎胡粉色纱裙,半伏于案,持一根草茎,眼望窗外,心不在焉地逗弄着几只蛐蛐。
许是衣裙颜色衬托之故,她的气色,看似已较前两日好了不少。
“白黎,你说王大人出去都这么久了,会不会途中出了事儿罢?”赵姝儿状似随口问道,语气里却难掩关切担忧之意。
“姝儿请宽心,王大人带了侍卫的。”说着,黎慕白想起王赟是来查她家火灾一事,心中亦有些不安起来,又道,“我去殿下那里瞧瞧,看看王大人他是否已回来。”
“行,你快去,我不会——”赵姝儿丢开草茎,面色一喜,眸子一亮,“白黎,不用去了,他来了。”
黎慕白方跨出屋子门首,只见光影斑驳里,王赟提了一个髤红食盒迎面行来。浓密的杏荫里,他缥色的锦衫如流云一抹。
王赟已瞧见她,快走两步,笑道:“久候了!”
“可不,姝儿一直在盼着呢!”黎慕白朝窗那处一笑。
她伸手欲去接过食盒,王赟看她一眼,道:“殿下吩咐你过去备早膳。”
她见王赟眼中似有别意,索性收回手,笑道:“那姝儿这里,就拜托大人多照拂下。”又扭首道,“姝儿,王大人把早膳送来了,我先去殿下那边备膳了。”
说罢,她不等赵姝儿回应,径直穿过两院晴光疏影,一眼望见赵曦澄正坐在窗畔下,半低首凝眉看着什么。
窗台上搁了一只秘色瓷净水瓶,几线光照在匀净的釉面上,又被淡淡折出去,扑在他青峰危崖的鼻梁,浑然天成的一描精致起伏。
她的眼波似被惊摄,轻轻一漾。
他举首,眸光向她流眄,眉心堪堪半展,晴光倏地一下落在他那双墨玉瞳仁里去了。
“这是适才王赟禀告我的,我就顺手写了下来,你过来看看。”
“嗯!”她略颔首,抑住眼波,顿明白了王赟之前递给她的那个眼神之意,踅进屋内接过纸,正待看,不意又被赵曦澄一把夺过。
“这个不急,先用早膳。”他踱到食案边坐下,持起一把银箸。
她瞅着他手中的纸,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殿下究竟是转了性子,还是本性就爱拿人消遣?”
赵曦澄看着她两颊气鼓鼓模样,竟比往日里添了些俏皮,不由笑道:“不是紧急之事,我是看时辰有些晚了,担心你腹中饥馁,你别不识好人心!”
他似是无奈一叹,把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