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接杯子的动作慢了一拍,似非似笑地抿了一口水,“你不敢把我送医院,却敢把我拉到结城本家来。”
“你发一次高烧,脑子也锈了?”结城绫(扌享)duǐ回,“医院也算是公共场所,找人可比私人住所容易得多。再说,我又没大张旗鼓将你拉回来。虽然是在本家,可这里也是秘密场所,没几人知道的。”
“谢谢啊。”安室透是真诚的,“但你惹的人是大麻烦,在没完全结束前,你的日子不会清静了。”
结城绫觉得无所谓,嗤笑一声:“我的日子从来没清净过,我习惯了。倒是你……”
“我?”
“嗯,你还要回去做亡命之徒吗?刀疤男放过另一群人,却要杀你,就等于原来和你一路逃的土匪大概率也会拿你开刀,我可并不是每一次都有正好捞到你的巧合。”
安室透心念动容,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丫头懂事又心如明镜,不相信对方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她的嘴,一旦交付信任她认为可以共享的信息便毫无保留。安室透牵起唇角,露出狡黠的笑:“你就从来不担心,这是苦肉计?”
提着保温壶正准备起身离开的结城绫停在床边,微微躬身凑近直视他,如同看一个白痴,四目相对好一会儿,结城绫扁扁嘴:“你看我,是三个月还是三岁!”安室透忍俊不禁,抿着嘴侧脸错开视线,“开玩笑。”
结城绫直起身,三步两步倒退着走,扬起下巴眯眼做了个鬼脸,“太没水平了。”说完,踏着轻快的步子消失在门外。
十几分钟后,结城绫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软包进来,搁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哥说,你只要醒来肯定是会走的。你的东西我们没乱动,呃……所以呢,那个衣服也没有洗。”她拉开软包拉链,耸耸肩,“你自己看着办吧。”
“雅人先生呢?”安室透问。
“在医院。”
“那事警方怎么处理的?”安室透趁空翻了手机新闻,媒体里统一报道都是军事演练。
“二哥停职了”结城绫双肩低垂,目光扫过安室透的手机,“你也看了,警方对外公布的是演练。”
“只能这样。”安室透说,“否则会造成民众恐慌。”
“是啊。”结城绫拖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双掌撑着下巴,手肘支在床边沿,扑闪着眼睫思索。
安室透问:“还有没说的?”
“两件事儿,也算一件事儿吧。”
“你说。”
结城绫歪过脑袋,视线落在他脸上,“你上次不是问我Scorpion和daiquiri嘛,我后来问哥才知道的。然后,我就明白那天你为什么对我发脾气了。”
安室透哭笑不得:“没有发脾气。”
“是是是,没有发脾气。”结城绫也不与他争辩,“二哥想用这两人换你们秘密抓的那个,北川课长没答应。听哥说,他们离开警察厅的时候,北川课长的脸拉得跟茄子似的。”
“既然无诚意,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安室透声音柔和,语气淡淡的。他向课长汇报的早上,北川琢真也将上头下达的合作指令以及结城两兄弟的交换要求告知他。两只唱】红】白】脸的老狐狸,他们根本没有合作的意思,只想要对他们有利的局面,所以,北川琢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的交换要求。这并不是课长意气用事,而是经过权衡下的决定。Scorpion和daiquiri直接关系组织,未来可作为污点证人;清水怜志与组织是间接关系,但他与白露是直接关系,白露与组织联系更多。两方考量,清水怜志的作用大于另外两人。这个道理,他能想到,结城兄弟也能想到,不然怎会有交换一事。
Scorpion和daiquiri是白露交给结城兄弟的,这点无须质疑。安室透不得不佩服白露敢捅破天的胆量,当时下车检查尸体的人是Vodka,若换成Gin或者其他更心细的人,那招偷梁换柱能不能瞒过去很难说。不过,白露应该不惧他们发现端倪,否则不会提前给他打预防针,让他做好打架的准备。
“这是一件。”安室透问,“另外一件呢?”
结城绫有意识的把椅子往后挪动,眨巴着眼睛咧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我说了……你不能跟上次一样和我生气,事儿不是我们干的,我只是把这消息转告给你。”
“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安室透神情平静。
“清水怜志逃了。”
“什么?”安室透眉目一凛,片刻反应过来,“羁押所重重看守,他怎么逃出去?除非,有人里应外合。”
结城绫煞有介事的点着脑袋:“是的。”
“里应的人……”
“就是你。”结城绫一语惊雷,迎着安室透严肃的目光,结城绫说,“有监控为证,就是你大摇大摆的把人带走了。”
安室透冷笑:“好一招栽赃嫁祸。怎么,她把人抢走了,没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