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他的轮椅在落地窗前停驻,元之夕想这人是真的对落地窗有特殊情结吧。
沈与川是闲不住的主,狗尾巴似地跟在佘一冉身边,半天等不到佘一冉挂掉电话,整张脸臭烘烘,转身搬了把椅子去跟牧延清一起看落地窗外的风景。
没啥好看的。
窗外就是一片小绿地和一堵泛青苔的墙。
沈与川觉得没趣,晚饭又还没开始,沈与川就把头东转西瞧,好几次撞到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元之夕往他们这边偷瞧。
沈与川胳膊肘碰碰牧延清,小声说:“有戏。”
牧延清视线从那颗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小草上移开,不懂:“什么?”
“她一直在偷看你,”沈与川朝牧延清挤眉弄眼。
牧延清闻言,掀起眼帘,镇定自若地往元之夕那看。
元之夕的样子确实有点呆,更多的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陌生环境里要做什么,板直坐在沙发上,嘴巴一张一合,应是在和辛小乙说话,说了几句,元之夕惯性侧目往牧延清这边看。
被当场抓包。
眼神在空中四目相对。
元之夕眼睛儿瞪得浑圆,立马把头低下去,佯装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拿茶几上水果。
“目前看着,”牧延清唇角不自主上扬,话里含着掩盖不住的笑意:“确实比你和佘一冉有戏。”
沈与川自然有看到刚才那幕纯情四目相对的演出,咬牙切齿:“滚。”
——
沈与川最近在和渔海行业合作生意,上桌的全是海鲜,秋蟹又大又肥,吃不完还能兜着走。
空着手来满着手回家。
元之夕是满足了。
到家已是半夜,把东西一箩筐塞冰箱里。
牧延清还要坚持康复运动,元之夕吃撑,不想去碰跑步机,懒懒散散的,牧延清看她那样,也不需要她陪着锻炼,挥手赶她上楼休息。
元之夕开开心心地绕到厨房拿了瓶冰镇椰奶才上楼。
洗漱完后,元之夕才看到半小时前佘一冉发在群里一句严肃的话:“下次沈与川再组这种局,不用叫我了。”
元之夕把椰奶打开,坐到床头边,边喝边敲字:“怎么了?”
佘一冉一直在线,秒回:“他那个白月光校花回来了。”
元之夕触屏的手顿住。
沈与川的白月光校花她们都知道,聪明又漂亮,沈与川亲口说很喜欢。
气氛有那么亿点点尴尬,元之夕摸不准那头佘一冉的情绪,只能说:“嗯,以后咱都不去了。”
房间寂静无声。
元之夕这种天气已经不需要空调和风扇,元之夕下床把窗户推开了些,让外头的风吹进来些。
等再回到床头,手机亮着,佘一冉又发来消息,岔开刚才的话题:“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后头艾特元之夕。
元之夕坐回床上,抱起喝了一半的椰奶,问:“什么问题?”
佘一冉说:“你和牧延清真的没什么吗?”
元之夕:“……”加一个无语的小黄豆表情包。
佘一冉:“假设一下,让你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出去旅游、同桌吃饭、同睡一张床,还一起去另了个结婚证。”
“荒唐吗?”
“你接受得了吗?”
元之夕想了下自己和陌生男人躺一张床的画面,连连说达咩:“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啊!”
佘一冉:“可是这就是你和牧延清的相处模式啊。”
元之夕愣住,用力咬住吸管前端,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秒。
佘一冉又把话题绕回到她自己身上:“我一直很不明白沈与川是怎么做到随随便便和认识一两天的女人开/房上/床。”
元之夕还咬着吸管,脑袋空空如也,胸口像被塞了一只兔子,在她心里横冲直撞,撞得她又痛又憋。
屋外起风了。
窗外的冷风像不要钱似地顺着元之夕方才开的缝隙往房间里涌。
吹得元之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佘一冉连发大串大实话。
元之夕不知道要从哪句话开始反驳,要怎么反驳,找什么样的理由反驳。
潜水多时的辛小乙掐准时间冒泡:“因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辛小乙纸上谈兵功夫了得:“元同学就不一样了,女孩子家本就心思细腻,你如果不是对牧延清有私心,怎么会同意和他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纯聊天呢?恶心反感呕吐还来不及对吧?”
群里没有人接辛小乙的话。
辛小乙啧啧有声:“身体不排斥啊,身体比你的心诚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