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冷哼一声:“谁像你莫家小姐啊,吞噬生魂以维持自身,边上还有鬼差跟着,眼下却又来管我的闲事。”
莫北淡定道:“不算闲事。”
方念皱着眉头在两鬼之间打量了好一番,心知自己待在这保不齐就被当成她们掐架的牺牲品了,于是开口道:“我说你们两位,既然神仙打架,我一介凡人就先退为敬了。”
才站起身,谁料那女鬼大叫道:“我今日还非杀你不可了!”出手便向方念喉咙抓去。
方念眼疾手快从背后抽出桃木剑,横在自己面前,女鬼躲闪不及,直接抓在了剑刃上,顷刻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她半只胳膊被烧烂了。
他挥剑便想直接将女鬼斩杀,奈何对方跑得太快,剑尖只打中一片残影。
方念站定,偏头又看见了莫北:“你跟这东西有什么过节么?为了蹩她连我都救?”
莫北没搭理他的问题,只是径自道:“这桃木剑怕是有年头了,你倒是没有那么弱,可惜,心善了。”
方念颇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桃木剑:“你说的那两者有什么关系么?”
莫北轻笑道:“不重要——你会后悔一开始在莫家宅没有用它杀了我的。”
方念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却找不着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方念也就没有继续在外晃悠了。他现在基本确定这南阳城中的种种怪事,就是那被自己伤了的女鬼。
知道是谁那也就好办了,不过也不能贸然行动,万一一个不小心又被掐脖子了怎么办?再来一次可不一定就那么好运会被莫北给救了。况且这丫头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敌不动,我不动。
某日夜里,赵乾醉醺醺地从酒楼回来,拍响自己家的门:“李芝云!你个死娘们快点过来给老子开门!”
睡梦中的李芝云被这一嗓子给吼醒了,睡眼朦胧地走过去拉开门闩,迎来的却是一记耳光:“磨磨唧唧。”
好在赵乾喝醉了没太使劲,李芝云只是踉跄一下。
她颇有些怨恨地瞪了一眼走着标准醉汉步的赵乾,这些日子心中积压的种种委屈涌上心头,哭着叫嚷道:“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眼下我腹中还有你尚未出世的亲生骨肉,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么!天天出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让我这个夫人如何自处!”
她本是指望着赵乾良心未泯,还会对他们母子有一丝的愧疚之心,但是她错了。
赵乾回过头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盯着她,狠狠又抽了她一记耳光:“你还好意思说?老子天天都不在家,你肚子里的究竟是谁的野杂种!”
李芝云捂着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能是谁的啊?我成日待在这深闺之中,还能是谁的啊!”
赵乾似乎还觉着不解气似的,一脚不偏不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转身回了房。
李芝云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狠心,根本来不及闪躲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剧痛从腹中不断袭来,鲜血染红了下裙和地上的青石板,疼痛让她不住地叫喊着,静谧的夜里只回荡着她一人的哭声。
没有旁人。
冰冷的地面传来的是刺骨的寒,她倒在地上,眼泪已经干了,嗓子也早已说不出话,有的只是满身血迹的狼狈。
次日清晨,方念打开窗户,习惯性地向赵家望去,却发现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这估计就没好事了。
方念草草收拾了一番,就赶了过去。官府的人围在最里面,等他到了地方,浑身是血的李芝云已经被带走了,方念便拉住了一个围观的路人,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赵家是出什么事情了么?怎么官府的人都来了?”
那人叹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李家大小姐昨个夜里将赵公子分尸了!她就像疯了一样,等到官府的人来了,就看见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赵公子的尸体边上,瘆人得很。”
方念蒙了一下,这李芝云虽说曾经有个泼辣不讲理的名声在外,如今瞧着却是一副柔弱的模样,怎么这就将赵乾给……
赵乾的确该死,但如此一来,李芝云岂不就危险了?
方念忽然想起莫北曾对自己说过的事情,忽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赵乾会死在李芝云前面,也正因如此,李芝云也不用她亲自动手了。
李芝云该不会被莫北或者郑楚附身了吧?瞧着不像啊。
方念皱了皱眉,觉得这会子应该去找莫北理论理论,但是这只鬼他又该上哪去找嘞?眼下能找到的只有那个想要了自己小命的家伙。
罢了罢了,这事情说不定跟那鬼也有关系呢,早日把这祸害除了,那什么沉尸献祭也就不用举行了。
方念壮着胆子,也不再敲门了,直接大喇喇地推门而入。
那鬼再次瞧见他似乎还有些惊讶,随后脸上立刻聚拢起一个阴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