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得很轻,吃的神态斯文又儒雅,屋子里只剩下静谧的暗香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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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分开。
温霓应着徐蕴的电话,去了书画馆。
画展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听说这次还有一个被硬塞过来名不经传的画家,圈子里对于这类没有名气的,多少是带着挑剔的眼光。
洗手间里,八卦声便持续不停。
“听说她家里超有钱的,砸钱硬把画塞了进来。”
“真就‘有钱能使鬼推磨’。”
“知道周崇贺吧?”女声语气里不无羡慕,“是他青梅竹马。”
“啊,身靠这尊大佛,怪不得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位大小姐除了有钱,还挺有气魄的,家里让她嫁人当豪门太太,但她偏偏不同意,跑出来画画的。”
说到这儿,有女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压了几分:“当豪门太太和当个半吊子画家又不冲突,不然你看我们馆里的温大小姐,都嫁入豪门了,这画展几乎还是她独揽。”
“她和傅总那视频前几天在网上爆火,全网都说很甜,说实话,我觉得两人之间并没有那么熟。”
“能熟吗?你也不想想,她本来要嫁谁的,还没几天,就和傅结婚了。”
“但之前不是传谣傅和沈总差别不大吗,可我看他俩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了。”女生幽幽哀叹,“之前还以为沈总够帅了,可看过傅之后,我选择了闭嘴。”
“所以温霓以前的眼神到底有多不好,非要选沈总。”
“不过,还挺尴尬的。”
“什么?”
“我那里还有她之前送的订婚喜糖,和沈总的照片都还在上面。”
沉默两秒,纷纷有人复议:“我也有。”
“我也还没丢。”
“...”
在隔间里的温霓显些被气笑了,但很快她又收敛了情绪,抬手直接推开了门。
外面几人猛地一惊,有人在镜子里看到了她那张绝艳的脸,惊得一愣。温霓仿若没看到他们,她神色自然,很快站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
细致清洗了指节每一处,温霓这才抬眼看过去。她目光扫了一圈,随后笑道:“之前的糖麻烦丢掉。”
她停顿一瞬,继续:“下次给你们带新的。”
洗手间里静谧无声。
等到她身影消失在门口,有人才按着胸口缓气:“她也太美了吧。”
有人却眼亮惊异:“你们是没看到她唇上的伤啊?”
“看到了!”
“明显就是被人咬的。”
“啧啧,刚刚是谁说她和她老公不熟的。”
“...”
*
书画馆坐落在一处古建筑景点里面,又处在整个景点的最北面,占地面积很大。
从古朴门廊处走过,再往前便是后院,后院主要是几个工作坊,和古画作的修复场地。
平日里很安静的后院,今日却很热闹。
温霓身影刚越过门沿,便被陶依恬抬手招呼道:“正巧,温老师你快过来看。”
温霓看过去,她正在和几个工人在说着什么,情绪有些激动,看她走过来,便立马对着她:“这幅《巷口》我叫他们不搬,他们非要搬。”
陶依恬是知道这幅画的。
温霓唯一一副“水墨画”作品,她一直宝贝着,几乎就没有拉出去展览过。
温霓目光落到上面,看清后,才安抚着拍拍陶依恬后背:“没事,搬吧。”
陶依恬抬眼看她,却见她神色无异,这才松口:“行吧,搬的时候小心点。”
“这幅画不是你最爱的吗,为什么要搬出去啊。”
陶依恬说完,又隐隐有猜测,这幅画可能跟她前未婚夫有关。
“不是什么最爱的东西。”她明显避而不谈,陶依恬也只得收回好奇心。
“‘墨斋’还有几幅收藏画,一起搬了。”随着温霓说话,陶依恬恍然间却被她唇上那处细小的伤口勾走目光,温霓不觉有疑,轻声和她交涉着画展进展情况,最后她问:“师父人呢?”
却在偏头时,看到陶依恬的眼神,倏而拧了下眉,问:“看什么呢?”
陶依恬露出了然神色,大眼盯着她笑得深意满满:“温老师,你和你家傅总真还挺甜的。”
温霓这才陡然惊觉她在盯着什么。
脸跟着热了一圈,随后她问:“有没有口罩?”
等到小姑娘从屋里翻出口罩戴上,温霓才有些懊恼。
其实出门前,她认真看过那道伤,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很细小的一个口子,她特地涂了颜色很重的口红,但看来也没法完全遮住。
那方颜色是要更深一度。
心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