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花。”
“离尘有许多种花的工具,你去后山时可以带着他一起去。”她揉了揉太阳穴,面容有些疲惫,“我先上楼去换件衣服。”
临近中午,舟岛的日光仍是温和的,如也把纸箱拆开,将盛放的绣球花放到了窗框底下。
门边的风铃再次响起,携在身后的轻风吹翻了离尘的衣角。
“里德喝过粥了吗?”
“他说不饿,一口都没动。”
他抿了抿嘴,目光落到那盆绣球花上,良久,他悄然地吐了口气。
“今天行舍没有其他客人,我去做点简单的饭菜,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后山吧。”
中午的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里德在房间睡觉,孟不晚没胃口,潦草地喝了几口汤就上楼了。
她嘴里嚼着菜梗,食之无味。再来行舍,大家心里似乎都揣着不能言说的心事。
“如也,我一会儿要去喂马,你先回房休息,时间晚些我们再去后山。”
“好。”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豪无困意,只好侧过身,枕着胳膊看窗外浮动的游云。
思绪放空,脑中分秒流失的时间更加清晰,嗒嗒的秒针转到一万零二十七的时候,她坐起了身。
宽敞的厅堂除了西照的日光,没有任何变化,她走到离尘的房门前,刚叩一下,虚掩的门便吱呀一声地歇了个缝。
“离尘?”
她探出半个头,轻轻唤了一句,但没有回应。正欲关门时,里面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她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门。
原来是一个放在门后的木制摆件,她弯腰拾起,刚想将它放回原位,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侵袭而来。
“今天没能带你去后山喂雪鹰,我便想着给你刻一个,也算完成每年你的生日我们都去后山的约定了。”
少女戳了戳掌中的木雕,开心地笑了,“这分明像一只吃饱了不会飞的大鹅。”
……
“如也。”
混乱间,她听见离尘的声音,她木讷地转过身,离尘正拉开门走了过来。
“你喜欢这个木雕吗?”
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手中的物体,它比记忆中的颜色更深,本该有些毛刺的边缘,也因时常摩挲而变得光滑。
“不是,我不小心碰掉了……”
“没关系。”
他微笑着接过,声线和低垂的眼眸一样,都怅然若失。
夕阳逐渐沉落的草原上,他们并排行走着。
但同从前一样,离尘的步子迈得大,走不了多远,她就得疾跑几步才能跟上。
他走在旁侧,手里握着一把小小的铁锹和一个浇水壶,或许在心里闷头思索着什么,他的脚步也变得愈发地快。
她抱着花盆一路小跑,终于在后山脚下的小河沟前,追上了他的背影。
但气还未喘匀,他已迈步跨了过去,沿着山坡独自攀行。她在他身后,忽然睹见他孤寂的身影下,笼着一层阴云。
爬上山坡,巨石岩缝下,离尘站在最后一截石梯前背对着她,她快步走去。
第一次与他来后山看日落时,就在此处,离尘用手掌撑着她的脚将她送了上去。
然而,当她走近,他便头也不回地抓着碎石缝隙,毫不费力地攀了上去。
她错愕地愣在原地,他在石梯上转回身,石缝漏出的昏黄微光落在他的背上。
“爬石梯的技巧不是你教我的吗?我不信你都忘了。”
她惊讶的唇形还没来得及合上,脑中一遍遍思索他这句话的含义。
良久的静谧中,她听见他一声沉重地叹息,随后他跃到她身边,撑着她的脚让她登了上去。
在他局促地呼吸间,她听见他愧疚地道歉:“对不起……”
他们走到山顶,落日余晖伴随晚霞,由清风相送,散落人间。
离尘握着铁锹,在古树下唯一的空地处刨着土坑,如也蹲在旁侧,用捡来的树枝给花盆里的绣球花松土。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缄默,直到栽花的坑成型,离尘才简短地说了句,“好了。”
她小心地捧着花的根茎,将它挪了过去。
她看了一眼离尘手中的铁锹,又快速地埋下头,轻声说:“我用手埋吧,这个太大了,我怕不小心伤到它。”
他没说话,只是把铁锹放到一边,和她一起用手埋土。
最后一块缝隙被填满,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泥土太湿润,我们要围一圈石头在上面把它压实一点。”
“好。”
他们蹲在古树下,沿着树根挑拣地上的碎石。
啾——
天空忽然传来鹰群归巢的号角,她仰头看去,回头时,那阵熟悉的晕眩感再次袭来。
她扶住树干,鬼使神差般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