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娶的孙氏女娘……
“什么事?”少商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殿外,不明所以地卷了卷下嘴唇。
“少商你还小。”宣神谙低头替小女娘理了理后背的头发,叹道:“不懂。”
“少商是不懂。”程少商撇撇嘴无奈道:“但少商觉得,皇后想的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把茶水泼到了身上而不自知。
“是很重要。”宣神谙颔首抿唇。
程少商兀自思忖半刻,又小心地问:“那会有危险么?”
宣神谙蹙眉想了想,回答她:“那倒是没有。”
“既然很重要,又没有危险,为什么不去做做看呢?”
宣神谙怔了怔神,为什么不去做呢?
是担心历史无法改变、还是因为此事事关皇家体面……
亦或是、牵扯了越氏,她不知他心中会否顾虑……
可、既已重生一世,难道还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吗?他心中的想法若是与她的相悖,那便让他厌弃她吧……也好、
断了这今生本不该续的纠葛……
藏在袖中的手指兀自绻了起来,指尖抵了抵掌心,待刺痛在掌心漫开,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起食指戳了戳小女娘扬起的额头,“你呀,怎的如此看得开?”
“程少商!你又在抢我母后!”
宣神谙闻声刚要抬头,小五已从她左手边钻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一面还朝跪坐在她右侧的少商皱起鼻子瞪了瞪眼。
宣神谙伸着左手轻拍了拍小五的后背,“都要十岁了,不可再这般没规矩了,少商可要笑话你了。”
小五歪起脑袋,“她敢!”
宣神谙撇撇嘴,少商不叫她“母后”这事,想来少不了她这小女儿的手笔。
好在小少商也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朝小五摇头摆脑地吐了吐舌头,又凑近几分抱住了她的右臂,“谁跟你抢,皇后也是我的阿母!”
*
——既然很重要,又没有危险,为什么不去做做看呢?
即使改变不了结局,她也该让子昆看清孙氏女娘的真面目,万不能再让孙氏背着他向曲泠君暗赠了五年的贴身之物。
起身去东宫的同时,又吩咐翟媪去向宣侯传了信,让宣侯带一队可靠的府兵到东宫。
太子没想到自己的母后会突然过来,他今晨刚与自己的恋人惜别了断,心情低落地在书房借酒消愁,谁料小厮突然来报皇后莅临,惊得他在慌乱中将酒坛子藏在了屏风后……
他不想让自己的母后失望,可他今日实在不能若无其事地过下去……
他原想出门相迎,再将自己的母后带去宫中庭院,却不想刚将书房的门打开,母后已立于门前,他赶紧颔首作揖,惊唤了声“母后”。
宣神谙朝他点了点头,兀自走进了书房,又示意翟媪带着宫人退下,守着殿门。
殿门阖上,书房内倏地暗了许多,宣神谙朝有些凌乱的案几瞥了眼,轻叹了口气,“你可是做了决定?”
虽是潦草地收拾过,可这幽闭的空气里早已酒气弥漫,她甚至仿若瞧见子昆一人坐在着昏暗的角落里饮酒的模样,若不是心痛至极,何至于此?
文子昆无奈地垂了垂眸子,“这本是父皇在儿臣幼时定下的婚事,儿臣彼时虽年岁不大,但已记事。是儿臣的错,不该忘了这门亲事,恋上他人。”
宣神谙急道:“你父皇当年确实与孙氏有过结亲之约,可从未说过要结亲的人是你,你何必……”
子昆显然怔了怔,随即又叹了口气,“可女娘的清白不能误,事已至此,儿臣愿意娶、孙氏、为妻。”话毕虽是无奈,却也终将此言说出了口。
他不能无视一个女子的清白,还是众人皆认为与他订有婚约的女子。
他亦不能亏待心仪的恋人,重蹈他父皇母后的覆辙……
“你……”宣神谙又恨又心疼,“那你又如何对得起曲泠君?”
子昆又是一愣,却听她继续道:“你与曲家的小女娘两情相悦,你以为母后会不知晓吗?曲泠君对你何尝不是真心,她为你千里寻师,你如今却要弃了她吗?”
“母后,您怎知此事?”
今晨泠君临别时交代了吕剑客之事,如今听自己母后说来,子昆只觉太阳穴的酸涩蔓延至了眼角,抬手揉了揉眼角才渐渐醒过神来,“是您让她去的?”
宣神谙凝睇着儿子眼角的泪意,抿着唇举了绢帕替他擦了两下,又将绢帕递到了他手里,“婚约之事,予与陛下早已有了打算,必不会用婚约之事逼你娶妻。”她顿了顿又抬起眼皮看他,“如此、你还要娶孙氏吗?”
等了半晌,仍旧未听见答话,宣神谙无奈,兀自踱到他的案几边,边替他收拾,边道:“子昆,有些事也许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这般,你可有想过?”
“想过。”子昆跪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