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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2 / 3)

“呵——” 灜濯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

“师姐莫不是在说那书中所记载的长平之战?”

“不仅长平,伊阙、鄢郢俱是如此。一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者,地利也。武安君善用一切,出奇制胜,自然——”

“哼,师姐道白起用兵入神,但若不是那五千轻骑兵以必死之念切断粮道,只怕这结果…”

看着坐在对面的惊蓠没有继续反驳,灜濯更觉自己占理,

“想来也是,师姐连那被坑杀的四十万人都不在乎,更何况区区五千之数。正所谓,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师姐果然不负师父教诲,担得起这圣人之名!”

“...”

“只怕师姐眼高于顶,日后连我这师弟都视为草芥一般了!”

“灜濯!你胡说些什么??”

眼前师姐师弟所争之事桑榆没有读过,也插不上嘴,但向来把惊蓠师姐的话奉若神明的灜濯今日的表现实在有些奇怪,于是赶紧扯扯人袍角,小声提醒了一句。

上首端坐的老者静静注视着几个徒儿,沉吟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

“蓠儿,你可还有话要说?”

却无人应答。

此刻灜濯也醒过神来,从昨夜开始积攒的怨气终于发泄出来,可看到眼前静默不语的那个人,他才惊觉自己这如同指责的话多少有些过分。

“蓠儿?” 师父又唤了一声。

“师姐——”

“师父恕罪,弟子用心不专。”

惊蓠道歉,然后对着正前方的灜濯颔首道:

“师弟的话句句在理,惊蓠受教。”

生疏客套的语气让灜濯一僵,

“不师姐我不是——”

“罢了。”

老者叹了口气,拂袖打断了小徒弟的话。

“今日权且休沐一日,都退下吧。”

灜濯自然求之不得,刚要去追上那人解释,师父却又来了一句:

“濯儿,你留下。”

另两人只好回了房中。

见辰洹已然睡着,她们也不敢打扰,桑榆开口劝道:

“师姐,你昨夜如此奔波,定是累了,快去歇着吧,我来照看大师哥。”

神态有些恍惚的人难得没拒绝,但也没真的听话,而是提着剑出门了。

桑榆在屋内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去了庖屋热了些粥饼。

也是巧,她刚放下那吃食,辰洹便醒转过来。

“还得是榆儿啊,师哥正觉腹中饥饿!”

桑榆咧嘴笑笑,乖乖上前将人扶起,并在身后垫了软枕。

然后,几乎是本能地,她随手拿过那粥碗,想也没想就往自家师哥怀里一塞,自己拣了块饼坐在床榻一侧啃起来。

牙齿动了两下之后,她看着眼前一动不动、面上带着几分苦笑的辰洹,直接愣在了那里。

——她怎么…忘了…

“师…师哥,我帮你…”

她颤抖着手端起粥,用勺子舀了一点后慢慢送到那人嘴边。

辰洹前倾过去喝掉,然后笑着夸赞道:

“榆儿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我在山外当真是思念得紧!”

可是他这话明显起了反作用,小师妹捏着碗沉默片刻,那眼泪竟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榆儿啊…”

辰洹忍痛支起身子,用仅剩的那只手帮小姑娘擦掉泪水,然后轻轻将人拥在了怀里。

“这是怎么了?”

“师…师哥,我错了…是我笨,我脑筋不清楚…你…你别…别生气…”

原本的抽噎最后竟变成了嚎啕大哭。

辰洹从小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长大,知她除了农桑外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性子也是极其直白简单,当真是头一次见她如此伤心。

“师哥没生气,师哥知道榆儿心疼…”

“我…师…师哥…你…你不要有事…我害怕…”

“榆儿别怕…” 哭泣声中夹杂着几不可闻的一句回应:

“师哥答应你。”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正在练剑的惊蓠被唤了进去。

“师兄可好些了?”

“尚好,还是要多谢师妹!”

看着人气色不错,惊蓠也放下心来,

“榆儿怎得像是哭过?”

辰洹无奈笑道:

“不过是小孩子撒娇罢了…不说这个,我倒要问你,如何会在那溪边等我?怎么我出去这些时日,师妹竟能占天卜地了?”

惊蓠无视掉自家大师哥那夸张的语气,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你,一早就知道我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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