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姬发惶恐白日医师所言,几乎把我裹成了粽子,就这样躺在床上,看起来异常好笑。
后半夜我实在难受,用脚踢了踢姬发,他这才把我松开了点,而后也是搂着我依偎于床上,只是被这么一折腾,困意倒也没了,起身看了眼骁儿,见他睡得稳,我才又复躺下,回看向姬发,似有心事。
“婠婠,你我成婚,竟也已有一年了。”,姬发的声音柔柔传入耳畔。
我闻声点头,侧过脸瞧他,但好似他已经先瞧我许久了。
“犹记初次见你前,姜王后与我说我的质子妃是北方女子时,我还有些担心。”
我好奇,问过去:“担心什么?”
“担心北方女子的性子过于豪爽,我招架不来。”,姬发突然笑的明朗,就似我们大婚前那般,仿佛这些日子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嘁了一声未语,重新躺回来。
“得妻如你,万般而幸。”
我偷笑问去:“现下知道我的好了吧?”
“我一直知道啊,只是今日医师所言。”,姬发不再说话,我瞥见他,他的神情又换上凄楚。
窗外星子坠在天边,亦显悲抑。我抬着手,从指缝处看着天边的星星。
我忽回头对他笑道:“怕什么,我答应你晚点死不就得了。”
姬发连忙捂住我的嘴,让我莫在说这种话。我被他的憨态逗得失笑,因为我确实对生死不以为然,人本就生死有命,而且我不属于这的事实早已看清,也就不再纠结于能不能一直留在这了。
姬发很怕我说这种话,似是古人皆认为,死亡就会被永远的遗忘。可现代人确认为,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尽头。我不止一次委婉的与姬发讲过,莫要怕任何人的离去,只要心里一直念着,人就不会走远。
姬发起初并不认同我的观点,我担心我走后姬发承受不来这种打击,不时就与他说说,他也就顺着这话慢慢理解了些。而后的日子,姬发得空就去外给我寻医,然后再一点一点找人为我试药,唯恐出一丝差错。
十五日很快便到了,嬷嬷与春香给骁儿换好了小孩子的吉服,春香抱来骁儿给我看,只夸他们骁公子可爱。我见也喜,在他脸蛋上亲了两口。正哄逗骁儿,嬷嬷与我说,外头有人送来了贺礼,锦布打开,里面是把小孩用的弓。姬发见锦布颜色,断定这弓是姜文焕送来的。真不知他在朝歌费了多大劲才将这礼送来的,大抵是他认为,骁儿日后定会如姬发那样,弓箭功夫了得。
境北得之骁儿满月宴,带了一队人马前来,队伍浩大,远远就看见境北大纛,等再近些的时候,先瞧见了从前只见过一面的父亲,他骑高马在队首,颇有气势。
姬发携我去迎他们,打大纛的男子见我,满脸宠爱的笑,因而没见过他,出于礼貌,我也是笑脸回他。阿父倒是没与我说话,见到姬发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要多谢西岐之前的相助之恩。”,姬发扶起阿父微躬的身子,与他说既是一家人,理应互相帮衬。阿母一路快步来到我面前,欢喜寻着她的小外孙。
“阿母,先些进去吧,骁儿在屋内呢。”,话才说完,阿母就拉起我的手往屋内走去。
骁儿被嬷嬷抱着,宾客满盈,全都围在骁儿身边,阿母直接走过去,将骁儿抱在怀里,满眼都是对他的无限爱意。
满月宴办的热热闹闹,早就超过了一个小公子应享的待遇,此等的风光,骁儿被寄予的厚望,自是不用多说的。大哥已经不在了,姬发早晚会是西岐的世子,骁儿又为姬发长子,来日定成为继承大统人选之一。长子之责,与旁人不同,我亦知这种期望,对骁儿日后成人后来说,定是种有形的压力,若一旦被冠上这样的家主之责,骁儿也毫无自在可言。
宴会之上,众人皆是满面笑颜,姬发享受为父之乐,与大家推杯换盏。我怀中抱着骁儿,乐中带悲,悲于若我真要回到现代,当真是对他有着万分的不舍。
阿母走来我身旁,笑问我为何不去与他们一起热闹热闹。我只笑回说觉着身子乏累,但每每说到此事,阿母就会非常紧张,又亦知上回见我,我身体就差,所以我月子中的事,她背着我叮嘱了嬷嬷许多次,让她万要照顾好我。
“阿女现而竟喜静了。”,阿母爱抚着我的头,虽然有了骁儿,但她最关心的仍是我。奇怪,我从前明明很喜欢热闹,现在也不知为何,确实喜欢自己待着。
不过阿母问起我的身体状况时,我都会笑挡回去,道:“在西岐一切都好,现在又诞下骁儿,日子也不乏味,请阿母放心。”
待我回过神,阿母又问道:“见了你阿兄,怎不与他说说话?自你出嫁后他很是挂念你。”
我语塞,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脑子转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啊,是当时,我见阿兄太累了,想让他歇息好了再与他说话呢。”,阿母点点头,笑道:“你阿兄确实辛苦,这一路走来,境北的大纛都是你阿兄打着呢。”,阿母说完,我也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