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十分亲近,尤其细节之处在于,他同她说话时并未用着淮王的尊贵身份。
一刹那察觉到这点,连周绮玥的神色都不禁变了变。
“看来不论方才发生了何事都是几位误会了......徐小姐,依本王看来,方才到底如何也不必再浪费口舌去争辩了,事已至此,有些话本王便径直同几位说明白,也好解释几位心中的误会。”
萧云淮朗然地开了口,徐家女几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各自捏紧了手帕跟团扇。
萧云淮微微一笑:“这位姑娘便是适才与贺统领交手的那位江湖高手的妹妹,也是本王的好友,是我王府里贵客中的贵客,谈不上什么攀附不攀附,是本王亲自请来的,至于这秋千......”
他忽地顿了顿。
“是不是如徐小姐所言被她独自霸占倒是无所谓,且不论依本王所知,她绝非这种横行跋扈之人。倒是诸位不太清楚,这秋千本就是本王专门为她设在这里,便是她想坐多久便能坐多久,换句话说,本王造这秋千,本就是给她一个人坐的。”
他说罢又再盈盈一笑,眉宇舒展而朗然,昆玦默然,眼中却倏地微沉。
徐家女几人已经极为惊诧错愕,一时间连道歉的话也忘了说,竟反应不过来如鸢跟他到底是何等的关系跟交情,能至这般......
不等她几人就这般错愕惊讶下去,萧云淮目色锋利,已不想再多说,嘴角微讽,当即便道:“纵然是误会,但诸位方才也不该如此折辱本王的友人!是以,还请几位小姐给她真心赔个不是!”
他神情凌厉,并没有容她几人商量的意思。
如鸢微怔,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毕竟都是他请来的客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他添一丁点麻烦,总归这徐家女也没真伤到她什么。
她手底下正要拉一拉萧云淮,示意他算了,他跟昆玦已经很替她出气了。
可萧云淮此举却也深得昆玦心意,难得地立马接话:“淮王殿下说的有理,如此飞扬跋扈肆意折辱他人,总不能因为一句误会便不予追究了。尤其是有些人,方才本还想动手来着,实是行径恶劣......”
看着二人方才好像还针锋相对的样子,眼下却忽然一个鼻孔出气,徐家女几人呆住,跟着面面相觑,抿紧了嘴唇,她几人何曾同他人低过头受过这等气?明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女子,却得叫她们几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几人踟蹰半晌,眼泪都快落下,奈何萧云淮跟昆玦二人却一个赛一个地目色阴冷,神情凌厉。
“可我,我那只是想把她从秋千上拉下来,也不是......也不是真的要打她,我可是伯爵府的嫡女......做不出来这种事。”
徐家女极委屈地挣扎了一句。
昆玦顿时冷笑:“拉下来?只怕是想推下去!”
徐家女又被他拆穿,脸色愈发惨白,同时瞥见萧云淮的脸色也愈发阴冷了几分。
事已至此,昆玦已然没有了耐性,几人已经惺惺作态好半晌了。
他蓦然敛却眉梢,嘴角微勾,笑意全消:“你若真敢动手推下去了,只怕你今日便要横着出这淮王府,明日元安城里也再无什么文昌伯爵府,我可不是在同你说笑。”
他微地扬首,眸光似刀掠过徐家女的头顶,阴冷含笑。
徐家女看出他眼神骤变,那分明是要杀人的眼神,惊得她娇滴滴的身子顿时一软,险些栽倒下去,好在身后的婢女赶忙扶住了她。
周绮玥也暗自惊讶,真是好生凌厉的气势,比之淮王也不遑多让,连她都被那样的眼神骇得心间忽然猛跳一瞬。
“想来诸位都是大家闺秀,名门教养,自然知道该如何待人。道歉这种事,就不用本王亲自来教了吧?”
萧云淮也添了话,英姿横流的脸上跟昆玦倒也无甚差别,浑身腾起一股杀伐之气。
徐家女几人这才惊骇地记起,眼前的淮王可不单单是皇子,更是年少从军,多年行军在外,比起一直金尊玉贵养在京中的其他皇子,这位可是一刀一枪真真从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淌过来的。
徐家女极其后悔自己多嘴硬的两句,为了不将萧云淮得罪个彻底,便是再娇弱,也当即一咬牙,捏紧了衣袖对着如鸢赔礼道:“今日多有冒犯,都是芷卿的不是,是芷卿误会,信口胡诌,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她深行一礼,顾家女跟赵家女也赶紧照葫芦画瓢,接连给如鸢赔礼道歉,如鸢自也大方应承下,心里别提多爽快。
再抬首,三人都低眉俯首道完了歉,终于见昆玦敛藏了杀气,既满意又一脸嘲讽。
紫玉跟春桃也忍不住暗笑,几人又再窘迫。
萧云淮转首看着如鸢脸上虽一本正经,实则眼角眉梢都忍不住含笑,于她心间无碍,他神情这才温和了许多,拂了拂衣袖,便对紫玉跟春桃道:“方才文先生说......今日的流水宴是不是已经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