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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1 / 2)

邝家楼屋,今日因要招待贵客,所以上下打扫一新,除了门梁上残留的黄符痕迹,屋子里还隐约可闻的香烛油纸味,已全然褪却了守丧的沉重气氛。

邝家人也脱下了孝服,只男人绑了白腰带,女人发上还簪着白花。

邝母生得矮小,但是精神矍铄,两只满是褐色暗纹堆积的眼中透出精明的神色,她虽在儿子们面前唯唯喏喏,但在媳妇面前却能骤然变幻颜色。

邝大郎的儿子将满五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拿着一根木剑在满是窟窿的土墙上戳刺着,墙泥四散,满屋人视若无睹。

有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听到热闹,从后房转到堂屋,趴在那松落的门缝中打量凤瑶。被邝母发现了,极其生气地咒骂过去:“滚回你的屋里,以后有你出来的时候,明年就把你嫁出去,到别家丢人现眼去。”

凤瑶愕然不已,正想问邝玉良那女孩是谁,春兰在旁解释道:“那是我女儿,小名葫芦,别理她,她不过就是馋这桌上的糕果了。”

凤瑶见这一家子对女儿如此轻视,浑觉有些不满,拿手肘触了触邝玉良搁在桌上的指尖,小声道:“让她进来吃啊,做什么骂她。”

邝玉良笑道:“她们都习惯在灶屋里吃饭,你是客,你只自己受用就是了。”

凤瑶闻言,满脸不悦,挑眉质问道:“那往后,我是不是也要到灶屋去吃?”

“怎么可能?”邝玉良正色道:“有我在,你坐在我身边就是了。”

他这样的回答并未让凤瑶满意,她突然想到,邝父初丧那天,自己也是被带到了灶屋里用饭,邝玉良并没有前来过问,也许那时是太过忙碌了,他分身无暇。

她又安慰自己道,往后就算嫁给邝玉良也必不会留在白石村居住,所以大可不必在意这些陋习。

春兰往来灶屋与堂屋之间,端菜搁椅,脚不沾地。几个男人围坐高桌,喝酒谈天,悠闲不止。偶尔邝二郎敲敲酒杯,邝母便忙不迭起身去烫酒。

桌上菜肴虽多,但凤瑶全无胃口,只因邝二郎的眼神,如刀一样压在她头上,让她全身不自在。

邝玉良毫无所察,挟了一筷子竹笋搁到她碗里,笑道:“后院初生的竹笋,非常嫩,快尝尝。”

凤瑶只得夹起一块,食不知味地吃着。

稍时,端着鱼汤的春兰出来时,被儿子拿木剑用力劈到腿上,顿时汤翻鱼倒,一地腥膻。

邝大郎见状连头也未抬,只骂道:“怎么这么蠢相。”

邝母也全无关心,跌足而叹:“可惜了这么好的鱼汤。”

春兰又臊又气,红了脸面,埋怨道:“我一个人怎的忙得过来,又要烧火,又要做饭,却无人帮一把手。”

邝母气道:“平日都是娥常做,怎么她就忙得过来。”

春兰欲言又止,见丈夫和叔叔皆脸色不善只得忍气吞声,拿了笤帚打扫屋子。

凤瑶看不过去,便吩咐站在门边的慧儿道:“你去帮嫂子烧火吧。”

屋子清理毕,邝大郎见时辰不早,唯恐客人意兴阑珊,便执了酒杯向凤瑶敬来:“小姐,招待不周不要介意。”

凤瑶端杯回敬,浅浅啜了一口道:“哪里的话,这已经很好了。”

邝大郎又多次让菜,等到时机成熟,便引出心内暗藏良久之言:“小姐家居西阳,府上姓沈,镇上的椒坊可是你家产业?”

沈家大名安平镇的椒农都有所耳闻,知是个廪收花椒的富商,但不知富到何种程度,也不知收得的花椒卖往何处,比起远在千里外的沈家来,此地的张财,他们更为尊慕,因为那是实实在在握着他们命脉的人。

凤瑶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邝大郎欣喜不已:“既然如此,小姐能不能帮个忙。”

这话一出,凤瑶便明白了三分,自是为了那二十两了。然而她还未开口,身旁的邝玉良便不耐的打断了话头:“大哥,不要为难凤瑶。”

邝大郎讪讪然闭了嘴,只是脸上愁意更甚。

凤瑶向邝玉良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便道:“大哥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邝大郎喝了一杯闷酒,瞥了眼邝玉良,踌躇半时,这才缓缓道:“上次沈公子花二十两租了我家椒林三年,当时因着父亲的葬礼急需用钱,我们迫不得已只得接受了,现在想来,后悔不已。”

“后悔什么?”凤瑶不解道:“你们并没有吃亏呀。”

邝二郎重重地搁了酒杯,酒气漫入颈部,脸上横肉腥红,满眼凶光微露,怒道:“怎么没有吃亏,那厮简直是欺人太甚,他这么有钱借我们二十两又如何,偏偏要占了我们椒林,每月只给几百文钱,那钱连买一斛粟米都不够,想是要活活饿死我们一家。”

凤瑶被他怒意一吓,禁不住颤抖起来,直往邝玉良身上靠去,一时眼带珠泪,娇柔可怜。

邝玉良连忙揽住她,对邝二郎不满地嘟哝道:“二哥,你声音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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