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问道:“是哪种草,摘给我看。”
娥常只得下来,在草丛中拽了一把开着米粒大小白花的野草捧到他面前:“喏,就是这个。”
沈知沂拈起一根草茎看了看,这杂草确实漫山遍野都是,他不动声色的把那根草收进了怀里:“这个名字不好,以后不要叫这个名字了。”
娥常收拢手心,把草揉捏起来,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挑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沈知沂从她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瞳孔干净得像汪了一潭水,他的影子随波荡漾起来,几乎就要破水而出来。
他胸中一热,低头便吻了下去。
两个人的唇都在颤抖,像是冲破了某种禁忌,随时都要被人审判一般,带着点绝望的情绪。
沈知沂屏住呼吸,很快地结束了这亲密的接触,他看着那终于落下天际的夕阳喘息道:“天黑了,该回去了。”
娥常唔了一声,低下头去,她还在回味刚才残留的旖旎。那种滋味太过美好,简直让人沉溺不已。
可是……她打了个激灵,害怕和惊愕后知后觉的涌现上来了。
沈知沂转头便走,脚下生风,与其说在逃离即将到来的黑暗,不若说在逃离她。娥常心里紧涩难过,泪水泛在眼眶里,很快被她压了下去。为免被他怀疑,她轻吐了两口气,让自己的心绪放松下来。
“这里有株蜜桔树,我摘点叶子回去给你做叶子糕吧。”哽噎的声气掩藏在了叶子颤动的簌簌声中。
沈知沂回转过来,看到她正在石坎边佝偻着身子摘叶子,蜜桔树长在崖下,只有深绿色的树冠冒出头来。他连忙奔过去拽住她的手腕喝止道:“ 别摘了,你也不怕掉下去。”
娥常红着眼圈,狠狠钉了他一眼,嗫嚅道:“掉下去倒好了。”一了百了,也不会为以后得不到的感情所痛苦。
沈知沂啧了一声,蹲下身来,惊讶不已:“你哭了?为什么哭?”
娥常摘着叶子不理他。
沈知沂想了想,脸色骤然黑了起来:“你觉得我占了你便宜是不是?你把我当登徒子了。”
娥常泣道:“没有。”
“那你哭什么?”沈知沂真是哭笑不得:“你真是不懂你都在想什么。”
你当然不懂,娥常暗暗的想着,心中酸楚得无以复加。
沈知沂向来在哄女人方面还是颇有心得的,从小到大,哪天不哄凤瑶两遭,一会儿因着把她的风筝线绞掉了,一会儿因着忘了给她买刚出锅的栗子糕,女人的心情就像夏天的天气,不知道哪会儿开始下雨,哪会儿又只打两个闷雷降两片乌云。
“是因为我吻的时间太短了对不对?”沈知沂笑道:“你很喜欢对不对?”他偏下头,在她的抽泣中去寻找她的唇。
见他来真的,娥常终于在窘迫中破涕为笑,用力推开他,脸上羞红一片。
女人的心情一旦平复就要适可而止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知沂抓起柑橘叶,闻了闻,问道:“有件事我忘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永州蜜桔的?这种树在安平镇很多么?”
娥常点点头,又摇摇头,擦了擦眼泪道:“蜜橘比普通红橘甜,但是结果很少,有时候一株只结两三个,种下来除了尝个鲜没什么用,还占地方呢,本来田间地头很多,但近年来都被砍掉了。”
沈知沂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你知道种子是哪里来的么?”
娥常道:“我小时候就有了,果树上结了果还没等成熟就被孩子们偷摘光了。”
沈知沂笑道:“你也偷过吧。”
娥常不应,只把那些叶子归置到自己掀起的衣摆上。她的沉默自然是回答,这回答肯定带着惨痛的回忆。
“叶子糕好吃么?”沈知沂问道。
“好吃极了。”娥常头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犹豫。这倒是沈知沂期待起来,他把她横抱上马,拥到自己身前:“那你明天就做么?明天中午我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