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二十三年,宁安侯府上,一处较为幽静的小院。
雨后环境清幽,空气中混杂着花香和药香。就在小亭子的珠帘下,坐着一个刚刚及第的少女,她的容颜明艳大气,唇角自然上挑,但她那双美目中却流露出悲伤来。
雪琳端着汤药来,看着自己大小姐自从奶娘因病去世,而大受打击。让原本就孱弱的身体变得越发的容易生病,每天一副病怏怏的感觉。
“逝者已逝,大小姐还是要多多保重自己身子,奶娘可不会愿意看见大小姐您这般的。”雪琳讲着,将汤药放下,只见阳光下,那双极美的脸转了过来,眼中似乎还含着些许泪花。
霍亦初听到雪琳提起奶娘,原本就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就难以绷住,拿着帕子在脸上轻轻擦拭:“我知道的,你莫要担心。”
“是,是我的大小姐。”雪琳看着自家的大小姐,她心里也暗暗抓心,“您快些喝汤药,若是让大公子知晓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心疼寻来的药材了。”
霍亦初听到这表哥,眼睛倒是又红了几分,刚刚强行压下去的情绪又冒上来几分。
“大小姐,您可是有什么心事。”雪琳捧着汤药的手一顿,看着霍亦初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没,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不过是这药闻着有些苦。”霍亦初朝她展露笑容,眉心微蹙,隐去了眼里的悲伤,“可愿意帮我去寻一些蜜饯来?”
雪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觉得大小姐自从那天回来后,一直有什么事情藏在心中。
“自然是可以的,我刚刚路过主院,听到夫人同侍从说大公子快来回来了。”
“好的,我知晓了。”霍亦初端起汤药来,送入唇中,只是一口便呛得霍亦初连连咳嗽。
雪琳连忙递过帕子,接过霍亦初手中的药碗:“我现在就去给您拿蜜饯,等着我。”
霍亦初并没有等着雪琳将蜜饯拿来才喝下去,只见她一会便将汤药通通喝光了,用着帕子强压着苦意:“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还以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霍亦初将碗放下,才注视着离她已经有些远的雪琳,想起了苏嬷嬷离世那晚。
“我无意间发现你不是老爷夫人的女儿,而老爷夫人这些年都知道,快走吧孩子。”只见她浑身发颤,看着她,鲜血从唇中喷出,眼里失去光芒,声音也渐渐停歇了。
她的身上也带有死亡的气息,在昏暗又狭小的小室中。霍亦初极为震惊,她嘴唇翕张,握住苏嬷嬷的手:“原来我猜的真没错,原来都是真的,嬷嬷为何如今他们要除掉您了?嬷嬷。”
这时候,苏嬷嬷已经不能在回答她了。毒血随着她的唇不断流出,嬷嬷给了她许多谜面,但也因此过去的种种似乎也有了解释。
她想着苏嬷嬷的话,想起亦蓝同她讲,她非侯府真正的血脉时。如果父亲在的话,都会大声呵斥亦蓝,就连母亲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究竟藏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到了现在局面。而自己在这场局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又有怎样的价值能让他们留到如今。
虽说平日里,她时常被亦蓝刁难,但即便是如此。有个霍丞相和夫人压着,她始终不敢有大的的动作。以至于,她这些年活得可以是说是,同一般的小姐并无太大的差别。
“大小姐。”雪琳推门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却看见她愣在原地,脸颊挂着泪痕:“快,大小姐,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
霍亦初似乎才回过神来,看着早已断气且形如枯槁的苏嬷嬷,一双玉手也紧紧握着雪琳:“雪琳,派人打点一番,一定要让他们好生礼葬苏嬷嬷。”
夕阳渐渐蔓延在天边,吹着阵阵凉风,霍亦初似乎从昨夜的惊吓中苏醒过来。她拿了一块蜜饯,随即远眺前方,幻了一声:“雪琳,若是表哥返回家中,切记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听。”
雪琳在前方折腾着她的花草,听到她这话便也抬起头来,朝她挥挥手:“好的大小姐。”
霍亦初点点头便迈步,走回自己的闺阁中。她的闺阁布置典雅,不算大,但是极其温馨。她将累在一起的箱子里,翻出自己的幼时的旧物件,就在角落有着一个破旧小香囊。
看见有一块玉刻着她的出生年月,以及她的名亦初。
看来,她是真的叫亦初。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令她十分好奇。如今在这个霍府,我究竟还能信任谁?霍亦初脑海中始终浮现一个名字,她抿了抿唇,双手渐渐合成小拳。
夜幕降临,她在亭子看书乘凉时,她便听雪琳说表哥已经返回家中了。
“走,我们去看看表哥。”霍亦初虽然病弱孱弱,但是她的行动力是极好。
霍亦初同雪琳走到霍泽的居室,侍卫在门前把守,神色炯炯有神:“卑职见过大小姐。”
“好,表哥可在里边?” 霍亦初在居室面前站了一会,似是有些犹豫。
“在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