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泽只是静坐在她身边烹茶,看着亦初的侧颜,听见她讲:“葬在在陆县何大娘的小叔子家的坟墓中。”
“可是真的?可真在哪儿?我曾经有无数次都在那处寻过,都毫无发现。”莫述低头擦泪,袖子也轻易擦破了,他捂着破损的袖子道,“不曾想竟然离得那样近啊……”
霍亦初也轻轻叹气,将茶盏递到莫述面前:“伤害你们的是我父亲。我要向您说声对不住,我也会尽力替父亲赎罪。”
霍泽却没有丝毫惊奇,反倒将茶盏递到霍亦初面前:“当年的那些同僚也都在那处的,都在那小叔子的坟墓旁的小土堆中的。”
霍亦初有些惊讶,细细打量着霍泽一眼,压下疑惑,也暂时没有追问。
“你已经帮了我了,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同你同其他的人无关。我只是让当年的真凶霍泉信得到该有的报应而已的。”
莫述回忆起第一次见霍亦初的时候,他也是将霍泉信的做的坏事,记在了她身上。
才会在集市里,用那样落魄蛮横无力的姿态,拦下宁安侯府的马车。企图通过如此,来抒发心中的不满和变相宣告他又回来了。
但他也渐渐意识到了,这只是霍泉信一人的过错。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女却不是他那样的罪恶穷凶之徒,甚至是品行还极好。
“不如,莫叔便留在此处。您在外漂泊十几年,也饱受风霜,我们会尽力照顾你的。”
霍亦初也知晓了他的处境,终究还是因为那事,于情于理也该如此的。
“我时日不多了,就想在最后的这段时间找到主子和小姐而已的。”莫述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憧憬,一双苍白的眸子是红了又红,
“当年,是我为了引开追兵才不小心弄丢了小主子。主子多么信任我,将小主子交给我了,我却将她弄丢了……”
霍亦初念着她的名字,神色中带着不安:“我们曾在陆县祭拜过她的墓。”
莫述也有些激动,拍案而起,双目如火炬道:“小主子一定没死的,我当年将她安放在一家铺子中,才去引开追兵。霍泉信绝对没有找到她的。”
他从衣裳中取下一个小温玉,气若游丝带着憧憬:“我小主子左手手臂处有个褐色,状如蝴蝶的印记。她或许是被人救了而已的,一定还会活着的,一定会的。”
“你莫要激动。”霍亦初声音轻柔,眼里也带着关心,“亦桐,我是会继续寻下去的。莫述你放心,我会一直寻找下去的。”
“她是霍桐。”莫述又缓缓坐下,心中安慰许多了,咳嗽着:“谢谢你,大小姐。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我想去陆县,去将主子带回来。”
就在这时,霍亦初揪了揪霍泽的袖子:“表哥?”
霍泽低头浅笑,看了她好一会,才对莫述讲:“我会安排人和你一道去。”
莫述适才抬眸望去,只是一眼,他脑海中似是回忆起什么那般,同印象中的那个孩子对上:“您是?您是当年的那个小殿下?”
“对,是我。”霍泽也不出奇,只是轻轻应着他的话,眸色极深。
莫述看着眼前的郎君,有些感慨,连连起身,对他行礼:“莫述谢过殿下。若是主子能看见殿下,也会十分欣喜的。”
霍亦初眸中微笑,悄无声息打量他们,听着窗外雨声,举起茶盏轻饮了一口。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窗外的雨听了,这小室也一片祥和,而霍泽和霍亦初相对而坐。
“表哥,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霍亦初将茶盏放下,抬眸凝视着霍泽,“什么时候知晓的?你上次提醒我的就是这件事情吧?”
“在你父亲和你到府的那一刻。”霍泽凤眸带着淡然,轻饮一口茶,“当年我虽是个稚儿,也能察觉出来不同。他知晓我的事情,也不敢动我的。”
霍泽握着茶盏的手一紧,眸子也染上紧张:“亦初,我知晓你的顾虑,但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在我这里,他们并不重要,也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霍亦初只是盯着霍泽,只是也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是害怕。”
霍泽也静静瞧着她的神色,眸子轻笑道:“其实,亦初也不用害怕的,因为该害怕的是我吧。”
“怎么会呢?”霍亦初忽然开声,提起这个了,眼中带着困惑。
霍泽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无奈和宠溺,显得整个人温和了许多:“嗯,就是担心。”
霍亦初见他的话戛然而止,也觉察出了什么,心中有些感动:“表哥,我会一直都在的。对了,我想去见父亲最后一面,我还能再见一面他吗?”
一时间,他也总算是理解了为何舅母会撒那个谎言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讲才好,低头沉思片刻才决定将真相讲出来:“亦初,你恐怕是见不着了。”
“为何,陛下不是将他安置在义庄中了,还说不日下葬吗?”霍亦初一股脑讲了出来,桃花眸子带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