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凡人或许是生机,对妖却是死局。
雪夜说:“他与青枝同根同源,这点他怎么也避不开,就算他不是凶手,我们证实杀人的是青枝,他也难辞其咎,以王九阳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他。”
昭歌越想越觉棘手:“如此一来,曲流觞最好的选择便是不来现场,只要他不来,杀人的罪名大概率只会落在青枝头上。”
“他会这么做吗?”尹惊舞忧心道,“他不来的话,城主恐怕真的会杀了祝若言,现场人那么多,咱们又该如何去救她?”
昭歌沉默会儿,发现寻不出万全之策,道:“那便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哪怕曲流觞没有杀人,只要他来到现场,咱们大概率也保不住他,既如此,便尽最大的努力护住祝若言吧。”
一语出,几乎料定了生离死别的结局,雪夜微叹:“追根溯源,一切的一切,依然是因青枝入魔杀人而起。”
而青枝入魔,尚有疑点。
他看眼昭歌,昭歌立刻会意:“她的尸体应该还在府衙地牢。”
尹世霖好奇道:“你们要干什么,去偷尸体吗?”
尹惊舞道:“府衙看守森严,能悄悄混进去再出来便很不易,偷恐怕不行。”
见昭歌望过来,她浅笑着拍下她肩:“放心,我去。”
她转身越上屋顶,施展轻功往回走,尹世霖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直到昭歌唤醒他:“双木,你除了带着这把长虹破月刀外,可还带得有药?”
尹世霖摸摸身上,茫然道:“有啊,你要什么药?”
昭歌道:“能让人逃出生天的药。”
***
午时,日头高起。
北门刑场之上空空荡荡,单跪了祝若言一人。
台下人山人海,吵嚷声高如海浪,几近要掀翻她,她被阳光晒得双目眩晕,又无数次被这嗡嗡声惊醒,反反复复,头脑愈加混沌,实乃无形的酷刑。
花百杀坐在台下盯着人群,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谁都能感受到他四周窒息胶着的氛围,他也不急,等滔天的议论声收敛一二,才徐徐问身边的王九阳:“你确信他会来吗。”
王九阳道:“我师弟他们都已经埋伏好了,樊家五把辟邪剑所创的诛妖阵,只要他现身,我保证他绝对逃不掉。”
另一边的黑封道:“倘若他不出现呢?我们就这么等着?”
王九阳道:“他不出现,一切罪责自然该由他的女人承担,杀了她,也算为巫溪死去的百姓报仇,之后我会递消息给樊家,让他们发动整个捉妖界去追杀曲流觞,任他逃到天涯海角,总有办法抓住他,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沉吟片刻,花百杀看时辰还没到,走上刑场,高高俯视众人:“各位。”
一开口,四宇皆静,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他。
“巫溪这段时日接连发生妖邪之祸,致使无辜百姓丧命,是本官失职。”
他躬下身,台下立刻炸了锅:“城主大人,不是您的错!”
他们异口同声:“害人的是那妖邪!不是您,恳请城主杀恶人,斩妖邪,为民除害,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一呼百应。
全场充斥着他们的高呼。
花百杀抬手,众人再度噤声,他道:“本官此次痛失爱女,断然不会放过妖邪,定会为巫溪所有死去的人报这个仇,而她!”
他怒指祝若言:“身为巫溪百姓,明知妖邪身份却瞒而不报,还背离人伦,与那妖孽成亲生子,到如今仍口出妄言不知悔改,实在不可饶恕,本官今日判她与妖邪同罪,杀无赦!”
又一番声浪翻涌而过,良久才慢慢平息。
花百杀行过去,居高临下望着祝若言:“身为巫溪首屈一指的女画师,你本不该有如此结局,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愿意协助我们抓住曲流觞,我便留你一命。”
祝若言费力仰头,他巨大的身影山峦似的挡在她面前,绛红的织金官服经日光照射,血淋淋地钻进她眼帘,她缓缓移开视线,道:“不必,民女知错,甘愿受罚。”
花百杀铁青了脸:“好,今天他不来,你死;他若来了,我让你们一起死!”
走下看台,见还有一刻钟,花百杀吩咐守卫去准备。
王九阳候他稍微平静,正准备进言,身边的岑冲忽道:“师兄,陆昭歌来了。”
什么?
抬头,人群中正挤进来数张熟悉的面孔,堪堪对上,王九阳挑了挑眉,问花百杀:“城主,您将陆昭歌他们放出来了?”
花百杀也见到了昭歌他们,点头示过好,便恢复了冷肃:“是。”
“为何?”
“你未曾告诉我,他们一个是松陵尹家弟子,一个是翻云岭道长门徒。”
话里透出丝责备,王九阳面不改色道:“可他们对抓捕妖邪毫无助力,反倒会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