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小二。
她着急赶路,本身也没多少时间审讯这些刺客,尸体已经告诉她足够的讯息。
一则,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二则,对方的动作很快,并且知道自己的行进路线。
“消息真灵通。”苏澄跃说着看向仡楼珈,又瞥了眼灵源。
灵源不曾察觉到这一眼中的深意,只问道:“我们要连夜启程吗?”
苏澄跃笑道:“伯父是与尸体共处不适吗?”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又听她道:“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有精神?”
灵源还有些犹豫,在他看来此地十分危险,焉知这些刺客会不会卷土重来?
苏澄跃看出他的担忧,直言道:“伯父放心,他们不敢再来送死的。”
说着便将另一件事如实相告。
早在仡楼珈将茶倒给苏澄跃尝的时候,苏澄跃一口便察觉茶水里加了不易察觉的“料”。
她见仡楼珈并未就这件事出声,便明白过来他想要将计就计。
对方实力不足,才暗中下药,若是叫破此事,对方便不敢动手了。
他遣下属查看周围情况,看着是小心谨慎,实则是趁机将醒香蛊珠暗中安插在附近,免得有人中招昏睡不醒。
仡楼珈显然是想抓个活人审问的,也许他们南疆那些奇异的蛊术中有什么能叫人口吐真言的东西。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
灵源说完面有不虞,但未曾多说什么。
苏澄跃见灵源不怎么安心的回屋,自己打了个呵欠,对仡楼珈拜拜手道:“休息去啦。”
一夜好眠。
不过除了苏澄跃,其他人好像都睡得不怎么好。
仡楼珈是老毛病,苏澄跃知道他身上因玄蛊复苏,时时刻刻都疼得要命,但究竟有多疼,也是她无法感同身受的。
今日她没骑马,而是一面驾车,一面靠在车门上与马车里的仡楼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他们离开客栈没多久,藏于暗处的人便现身将那些昨夜被拖到柴房里的尸首收拾了,显然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不敢妄动。
这样一队人马,凭他们的实力想要成功刺杀,没点阴私手段不可能完成。
后边的路程平静得多。
刺客已经知道打草惊蛇,自然不会再来送死,但叫他们放弃恐怕也不可能,倚靠着马车木缘的苏澄跃说:“估计还偷摸摸跟着我们,等我们放松警惕再下手。”
仡楼珈轻轻安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温声道:“倒也不算凶险。”
二人都没有就苏澄跃那个猜想进行讨论,尽管被刺杀的这一行人中有着与玄机血脉相连的父亲和弟弟。
一来是因为还未明确事实,灵源还在身侧,不好妄言;二来,两人对不顾亲人这件事都不太好评价,只是两人心中的想法却截然相反。
“不过你诬陷了我,这件事我尚未找你讨要个说法。”仡楼珈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说的是苏澄跃忙着将千面仙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制药煎药整个流程中表现出的提防,那是对仡楼珈毫无遮掩的怀疑。
苏澄跃当时受了伤,又连轴转好几天,脑子昏昏沉沉,再加上骤然听闻仡楼珈与大豫皇帝私下会面,所以……
话说回来,这件事也是玄机透露给她的。
苏澄跃没有同他争辩,只是笑道:“怎么,我误会的是陆承远,关你仡楼珈什么事?”
翻旧账,苏澄跃可比他熟稔得多,一下就将他堵了回去。
后边的路程时有刺客来袭,皆是一触即分,看着更像是试探,这一路虽然叫那些苍蝇们频频骚扰,但总还算顺利。
抵达还魁山脚下,山路旁守山的小童径直上前阻拦,苏澄跃取出一瓶药水将面上的易容擦去,露出真容朝小童笑道:“连理,我带了昏迷的病人来请陈老头救治,你容我驾车上去吧!”
“跃姐姐!”连理先向她问了声好,又望向后边的十几人,道,“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师父压不住你,你带着你的病人上去就是了,但其他人若是想真心求医,还请下马登山。”
还魁山高耸险峻,此路是唯一一条较为和缓的大路,是当年想要向鬼医求治的富商花了大价钱修筑的平坦大路,就是鬼医这老头脾气怪得很,就是不肯医这富商,还放言若是有人驾车、骑马从这条路上山来求诊,自己绝不医治。
所以这条宽到能跑马的康庄大道几乎没有通过马。
除了苏澄跃这常年在鬼医底线上蹦跶的家伙。
苏澄跃闻言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朝身后的灵源一个拱手,随后驾车往山上去了。
被落在后边下马步行的灵源好像明白为什么苏澄跃行到半路会突然跑去驾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