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楼,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整个外立面上尽是雨水长期冲刷后留下的痕迹,一楼的铁门上沁满了锈渍,就这样半敞开着。小楼周围的植物都已经被砍伐殆尽,只剩下一圈夯土,也许是为了楼上的人在这里有更好的视野所以才故意这样做的。
良辰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这里是整座山的高点,且并没有遮挡物,所以这里的光线很好,一眼能够看穿整个屋子的全貌,一楼整个一层就只有一个房间,或者说就只是一个空旷的屋子,四周墙皮大部分已经脱落,距离大门最远处墙角,摆着一个勉强能四角直立的正方形桌子,桌子旁边有一个平缓的矮台,有点像教室里讲台下的水泥石台。石台上站着一个女人,良辰当然认得,这个女人正是琳达,汤静辞的母亲。
琳达一改往日里端庄大气的形象,只着一身素衣,满眼的孤寂和冰冷。她看着刚刚踏进房间的良辰,“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还算有胆识!比汤守继的那两个儿子强多了!”
“琴姨呢?!”,良辰直奔主题。
“她没事!”,琳达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哦,我是说,她现在没事,接下来会不会有事,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你想做什么?”良辰看着琳达,目光如炬。
这时,良辰的耳麦里传来严宽的声音,“屋子里只有你和琳达两个人吗?”
良辰不被察觉的轻轻嗯了一声。
“如果里面有意外,你就大叫一声,我们的人会立刻冲进去。”严宽一边说,一边对身边的保镖比划了一个手势,那些黑衣保镖立刻悄无声息的贴墙而行,在小楼的外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这句话良辰没有回应,只是依然在听对面琳达的讲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这里!”,说着琳达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这里曾经是汤氏矿产的其中一个矿区,这里是矿区的最高处,最早的时候它只是一个低矮的木板房,是供人临时在这里休息的,后来那间木板房被拆掉了,就在原址建了这个二层的小楼。你知道那间木板房为什么会被拆掉吗?”,琳达弯了弯她那性感娇俏的薄唇,“因为你父亲汤守言,就死在了里面!”
琳达的话就像一个粗糙而有力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捏着良辰的五脏,“是你杀了他!?”。
琳达倒是轻松起来,尖厉的声音刺破整间屋子,“我没想杀他,是他自己找死!几个穷矿工而已,人都已经死了,家属都不追究了。可他呢!就是一根筋,偏要穷追不舍,说什么讨回公道!什么公道,把真相公之于众,让汤家所有人都替他们陪葬吗?这个世界只有钱才是公道!”
“就凭你?!”,良辰怒不可遏。
“没错,就凭我!”,琳达冷笑着,“谁让他傻呢,为了反对汤怀忠,他居然绝食,以死明志,其实在他死之前,他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我只是成全了他而已!哈哈,简直太好笑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傻的人,只是没想到,他却有你这样一个精明的儿子!”
此时,严宽已经派人在外围细致的探查了一圈也没找到琴姨的影子,索性他又派人布置了无人机,在距离小楼很远的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对着连接良辰的耳麦说到,“奇怪,红外探测,房间里明明是三个人!”
良辰,环视了四周,除了那张角落里的桌子,屋子里没有任何陈设,就连猫狗都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藏着第三个人,“琴姨在哪?”,良辰看着她,眼神犀利。
琳达笑了笑,声音生冷,“无人机的声音百米开外都听得到!让你的人,别白费力气了!不用太着急,我会让你门见面的!”,说着琳达随手将一支笔和几页订在一起的纸张丢到良辰面前的地面上,“把这个签了,你就可以带她走!”。
良辰蹲身将脚下的文件捡起,这是一份声明,大致的内容是,本人将放弃继承和主张汤守言生前在盛世佳和留下的所有权益,“就算我放弃盛世佳和的股权,也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在这上面签字!”,琳达依旧居高临下。
良辰冷哼了一声,并未打算照做,“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走的出这里吗?”,他边说边往旁边移动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一道光从眼前闪过,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大喊了一句,“东北角的桌子!”
话音刚落,两名全副武装的蜘蛛人,瞬间撞破房间玻璃从天而降,其中一个几个箭步上前,一脚踢翻了角落里的桌子,另一个人成半跪姿态,将手中自动部枪的枪口对准了琳达。随后又是咣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撞开,严宽带着好几个保镖,也一同冲了进来,挡在良辰的前面,同样将手里的枪口对准了琳达。
被踢翻的桌子滚落到一边,原来的位置,蜷缩着一个七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老妇人手脚被绳索束缚着,嘴巴上贴着胶带。
原来桌子的下面是一面镜子,它利用光的折射原理,让人感觉桌子下面是空的,就像魔术师表演的消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