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不停的哭着,庄栖筠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
她挣脱不开,只能仍由那针刺进它们曾相连的肌理。
庄栖筠想起自己曾为了了哼的儿歌。
了了很喜欢,她总是一听就停止了苦恼。
她是个乖孩子,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而她是最坏的母亲。
庄栖筠带着哭腔为了了哼唱。
“晚风吹,孩儿睡。”
“天上繁星作梦陪。”
“月儿全当摇篮睡。”
“我的孩子啊。”
“泪汪汪,泪两行。”
了了的哭声没有停下,她的血依旧在流淌。
留到她的手上,她的裙子上,她绣满花样的大腿上。
地上汇了一滩小小的血洼。
血洼倒映出两人的影子,是庄栖筠抱着孩子在低声的哼唱,她看着她,她的孩子冲着她笑了。
而血水之上,她亲手将丝线绣进孩子的躯体,将那银针刻进她的骨肉。
她亲手将她雕成成所谓完美的模样。
用尽她们二人的血肉。
“我求求你…”
庄栖筠神智几乎错乱,她双膝跪在地上,裙裤间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孩子的血。
“我求求你,放过她。”
庄栖筠/体/下流/出恶露,腥臭的血液与了了的血混在一起,整个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恶臭。
老太太不禁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这样的儿媳,让她颜面扫地。
庄栖筠几乎就像是一具灰败的尸体,整个身子只要被老太太抓住的手高高举起,将那翻飞的银针扎进了了的身体。
她的/下/身/几乎被血侵染,了了的血顺着她的手臂流满了她的一身。
庄栖筠看着地上那一滩血洼。
以及血洼中间,散落的佛珠。
佛啊。
如果你真的存在。
求求你。
求求你。
救我的孩子,脱离苦海。
*
可是世上本无佛,唯有人心化恶鬼。
佛听不到她的声音,它听不到一位绝望母亲的祈祷。
也无法给予救赎。
*
九分九厘的绣花针挑过胸口,刺破心脉。
女婴胸口漫出硬币大小的嫣红。
百子逐绣,万里嫣红。
了了最后一口气似有了形状,绕着那红色的绣球,像是一个贪玩的孩童,留下的指迎。
那绣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薄淡的,几乎无法瞧清。
老太太用端来的银盆洗了洗手,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庄栖筠。
将那水劈头盖脸浇在她的身上。
“不中用,要死要活的。”
庄栖筠在地上抽了一下,并为转醒。
她的灵魂似乎死了,落在了那枚红色的绣球上。
嫣红的绣球长出一只眼睛,童真的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觉得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
那眼睛又消失不见。
老太太捧起了了看了又看。
那精美的绣艺,通体流畅的花纹,无不表露了她技艺的高超。
这一定是孙家最完美的绣婴。
老太太喉底传来几声哑笑。
“撑着皮还软和,将她/剥/了。”
老太太撇了一眼,地上的庄栖筠,抬头补了一句。
“别忘了,一定要当着少奶奶的面。”
她像是出了一口恶气,在这孙家没人能忤逆她。
“孙家的好日子,要来了。”
而此时门外传来恶鬼的敲门声。
*
屋内几人愣在原地,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敲门。
谁这么不长眼,坏孙老太太的好事。
那敲门声音愈发的急促,几乎要将整个门撞落。
“你去。”
老太太指了指离门最近的一个奴仆,示意她前去敲门。
那人哆哆嗦嗦往门口靠近。
门外的恶鬼像是知晓了里面的动作,敲门声逐渐小了。
那家仆打开门,一支白骨穿透了他的身体。
随即一股腥臭的气息闯进屋内,横冲直撞。
一股诡异的不明的黑色粘液,迅速将那家仆拖出门外。
一股诡异的咀嚼声音响起,那家仆尸骨无存。
离门远的几个家仆吓得往老太太这边爬。
神智已然错乱。
老太太哆哆嗦嗦往后退了一步,被庄栖筠一把抓住了脚踝,直直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