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便是生死之隔。
他像是霉气缠身的倒霉蛋被神明无望的救了一回,死里逃生,不敢置信。
摇摇欲坠升起新的信仰。
与追寻。
姜愿抬头看向被血管包裹的官鸢。
她又一次救了他。
*
景向阳没有一丝犹豫劈刀砍向那红色的血管。
原本脆弱的血管不知为何变得硬似坚钢,一刀下去景向阳握刀的手几乎要被震脱。
景向阳退后半步,仍由自己的伤口撕裂开,血滴落在血域剑,发出不详的红光。
“原本没想走到这一步的…”
以身饲剑。
景向阳面色一下子虚弱下去,像是被什么吸走了血气。
他缓缓抬起头来,拖着吸饱了血的血域剑,决绝前行。
“没用的…”
“都是没用的…”
庄栖筠抬头看向那血管织就的红球,嘴里呢喃着。
*
血球内,密密麻麻的血管向着官鸢袭来,它们围绕在她的身旁,像是在挑着最好的下口地。
恶劣至极的猎手,折磨着它的猎物。
官鸢反握匕首,等待时机。
刹时,一跟碗口粗的血管朝着官鸢刺来,官鸢无处可退,被那血管刺入琵琶骨。
像是有尖牙不断的噬咬,开合,咀嚼,浑身的气力都从那个口子,倾斜而出。
“恶心的东西。”
忽然,那血管开始骤然颤抖,拼命脱离官鸢的身体,颜色便的皱黄发黑,迅速的干枯下去。
像是碰到了什么毒药。
周遭的血管有奔散的趋势,官鸢眼疾手快,紧紧抓着那刺破自己琵琶骨的那根。
“我的血,味道怎么样啊?”
官鸢的确没料到自己的血能有这种效果,但目的达到了,不算太亏。
景向阳在血管离散之际,一到劈过,官鸢瞧见那发着隐隐红光的血色长剑从自己眼前划过。
面前血管系数断裂,腥风血雨间,她看见了景向阳的脸。
“出来。”
景向阳劈断她手中的血管,单手抱起官鸢,将那血管的残肢厌恶的踩在脚下,还不忘拧动两下。
姜愿默默看着官鸢腾空而起,刚刚飞向弟弟的血管不停断裂时,他就猜到了景向阳的存在。
所以,他才能放心。
他知道景向阳的实力,也相信官鸢。
景向阳面色并不好看,一手抱着官鸢一手残暴的对地上蠕动的血管,赶尽杀绝。
官鸢看了眼窗外,喊了一声。
“还不进来,连肉渣你们都抢不到了。”
那“触手”像是得到了赦令,飞也似的冲了进来。
小心的绕开官景二人,准确来说是绕开景向阳和他手上的刀。
官鸢看着那黑色的“触手”蚕食着地上的血管和“胃袋”,抬头看着景向阳,心想四柱纯阳的血这么好用,她下次要搞点在手上,或者给姜愿做研究都行。
官鸢扯了扯景向阳,示意他给自己放下来。
景向阳砍着地上的血管,装作没看到。
官鸢索性不管了,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没用的…”
“没用的…”
“得有人…出不去的…”
庄栖筠走到原本姜思的位置下,抬头看着那面血红的墙,墙面上的血管系数爆裂,流下暗红腥臭的血。
“我走不掉了…”
“换你们走吧…”
忽然,天摇地动,以孙府为核心周遭的一切开始摇晃碎裂。
地面裂开了一道口子。
像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大的嘴。
那黑色的触手贪吃着血管,无视了这一切。
“下去吗?”官鸢象征性的问了一嘴。
“你说呢?”景向阳看了她一眼,换了一种更稳当的姿势抱着官鸢。
他左肩的伤还流着血,景向阳顾不上那么多。
他本能的不愿意看着官鸢再一次消失在他的面前。
只只也好,官鸢也好,在他查清一切的真相之前,官鸢不能死,不仅不能死,还要给他好好活着。
想着景向阳搂官鸢的手,紧了紧。
姜愿扛着姜思走了过来,他俩情况都不算好,只能说勉强活着。
“走吧,栖筠。”官鸢下意识回头,寻找着庄栖筠的身影,她要带她一起走。无论是小默的承诺还是她自身的感情,她都要带着庄栖筠,带着她逃出这里。
那个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不应该长留脏污之中。
庄栖筠站在那面血墙上,抬头看着那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走啊!栖筠。”官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