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渊动作一顿,指间黑子滚落在地。
舟渡将舟行渊的失神看在眼里,低头看着面前的棋局。
黑子仍是险象环生,却依稀能瞧出一丝幽暗的光来。
“渡知晓了。”
“渡,会护官姑娘周全,请兄长放心。”
舟行渊一顿,从棋笼里新取出一颗黑棋,撵在指尖,眼神依旧落在那棋局之上。
“我并未如此要求。”
舟行渊抬头看向舟渡,开口道。
“关键时候,保全自己。”
舟渡面色如常,微微额首,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渡知晓自己的使命。”
“渡会助兄长一臂之力。”
“除此之外,渡别无所求。”
舟渡落下一子,随后起身,朝屋外走去。
舟行渊在原地坐了许久,才将指尖黑子落下,在被黑子逼至绝境,才浅浅咬开一个突破口。
“舟渡,是我…”
“对不住你。”
*
舟渡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水里,温热的水在他的长发间游动,淡淡的雾气使他的面目逐渐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幽黑如古木,静淡如深潭。
他忍不住对官鸢感到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姑娘,会使得他兄长那样淡漠的人动情。
在记忆里,兄长永远是那副模样,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永远不会为任何人驻足。
兄长喜欢她。
真是奇怪。
舟渡脑海里浮现官鸢的脸,小时候是见过的,长大后见到的只有画像,可画师的技艺都不好,画像总会失真。
舟渡往常只会看着,后来就学会自己画了。
他能画好任何人,他的兄长,景向阳,甚至那帝王上的景太后,唯独画不好她。
也许太多年没见了。
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
“喂,你在干嘛?”
身后突然传来的人声,吓得舟渡一个机灵,舟渡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仪容仪表是否还妥当。
可只是一个岔神,女孩就窜到了身后。
“你明明听见了,为何不应?”
舟渡还没想好理由,女孩却如兔子一般,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面前。
一双葡萄石般的眼睛忽然出现在眼前,舟渡吓得往后连退三步,低下头羞红了脸。
琢磨半晌,只憋出来一句。
“姑娘,自重。”
官鸢觉得这人有意思,蹲下身歪过头来看着他,舟渡一低头又是那个姑娘,又是连退几步,直至退无可退。
“姑…姑娘…”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明明前两日见过我的。”
“你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你。”
官鸢腾的一下站起身,头和舟渡撞在了一起,疼得龇牙咧嘴,悄悄睁开一只眼看他,只见舟渡羞得满脸通红,活像一颗红玛瑙。
官鸢就是这番性子,谁反应得越激烈,就越喜欢逗谁玩。
官鸢走近两步,几乎贴着他的脸说到。
“我记得你的,你叫舟渡。”
“我还记得,你喜欢奇奇怪怪的小石头。”
“对吗?”
舟渡没想到对方还将自己的喜好放在心上,心下一喜又,一抬头对上官鸢的大眼睛,又连忙低下头去。
“好啦,不要扭扭捏捏的,说吧,你刚刚偷偷摸摸的在这儿做什么?”
官鸢朝舟渡伸出手,理直气壮的看着他。
“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你。”
舟渡犹豫了一会儿,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官鸢,没想到官鸢开口说到。
“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走了,左右你也没把我当朋友。”
听到朋友两字,舟渡眼睛闪了一下,他们算朋友了吗?
是课本上,说的那种…高山流水,莫逆之交。
舟家没有朋友,舟行渊从下这样教导,舟渡平时被锁在深院里,或者被舟行渊带在身边,几乎没有见过几个同龄人。
朋友,更是只在书上见过。
舟渡不是很清楚,如何和他人相处,以及如何对待…
一个朋友。
“我们…算是朋友?”
舟渡眼睛亮晶晶的,是难得的神采,官鸢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当然算。”
“我们交换过秘密。算是朋友。”
舟渡眼睛亮亮的,像放了烟花,开心的将手中藏着的小兔子捧到官鸢面前。
“我…自己一人来这,远远就看见了它,好像折伤了腿,不知怎么的,许是被谁丢这儿了吧…”
“那人真是心狠。”官鸢补了一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