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颜色最深的花青色,料子的质感看起来也更绵密厚实些,虽有黑色的暗纹,但着实有些普通了。
那侍者并不知她的身份,但姜晔期这份出尘的气质和别无瑕疵的面容给其留下了特殊的印象,便劝道:“小姐天生丽质,不如另选一匹?这匹料子确然不甚匹配小姐的青春容貌。”
飞琼也说:“不如再选一匹这个,这一匹便留下做披风可好?”她指着右首的第二匹缥色的料子,那一匹则是不深也不浅的青蓝色,沉静文雅,类似颜色的料子深受官门女眷的青睐。
姜晔期点点头道:“也好。另外两匹也一同包起来吧,便给你做衣裳。”飞琼没有推辞,那两匹是艾绿的颜色,很她平常穿着的衣裳色泽很是相似,她又最是钟爱这种清新自然的,自是喜上眉梢笑逐颜开。
随后,她们又给君奂期和丽妃两人挑选了适当的料子,挑选的途中飞琼问道:“郡主向来和公主们交好,是否要为公主带几匹呢?”
姜晔期笑笑,不假思索的找了个理由:“不必。公主的衣裳自有地方呈上的贡品和尚衣局操办,岂会看得上宫外的玩意呢。”飞琼懵懂的附和说:“好吧,也是。”
结账之时,飞琼吩咐了分别要制成何种样式的衣裳,然后送到晋平王府,姜晔期在旁等待,感觉暗处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回过头一看,却见那里只有三个大汉围着一个男人在那里挑选布料,像是外地客商的样子。
姜晔期脑海中依稀闪过什么念头,然而飞琼已经付完了定金,便只能相携离去。
写月斋的房间内,桌案上摆放着几只漆木小盒,不过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不过画文描金,镶嵌着碎玉宝珠,显得华贵非常。那些盒子堆积在一处,尽管尚未打开就已传出一阵淡淡的药香,显然其中封存着宝贵的丹药。
此外,房中尚且残留着馥郁浓烈的木芙蓉的气息,如兰似麝,沁人心脾,显然公仪云菲方才离开。
君奂期伤势的具体情况并未告知旁人,但相府门客数千,公仪云菲见多识广,又从贤妃那里旁敲侧击的问过,自然了解了其所中之毒若一时不能置人于死地,便会转化为一股寒毒,触肤即入,专攻心脉,此毒未有解药,只能以温养经脉的丹药缓解,若要彻底祛除须得一名武功至刚至纯达到化境的高手以功力化解。
而天宗宗主一脉修炼的武功性本温凉,换句话说就算回到山门他的师尊胤清也无计可施。
至刚至纯的真气并不难找,江湖中人比比皆是,可是要能以自身功力祛除寒毒的程度须是这世上最刚猛霸道的功法,其人功力起码得在他之上,在他之上,至少要三十年,半甲子,一切符合要求又该如何去找这样的人物呢?
好在公仪云菲以自己的门路曾私下搜罗过不少宝丹,俱是选取生长百年的天材地宝炼制而成,每一颗都大如龙眼,光泽温润,散发着甘冽的淡淡清香。
这些宝丹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可以帮助克制体内的寒毒,服下一颗便可以保证半年无虞。
竹晏问道:“世子是否要现在服用?”
君奂期遥遥头道:“先收起来吧。”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事,先前公仪云菲曾告诉他说,金粹园设宴那日回宫之后,贤妃就得知了密室被盗的消息。那间密室封存着贤妃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年来贤妃还算安分,因此那密室也已经久置不用了。
可是贤妃却能反应如此迅速,意味着什么?
君奂期瞥见自己腕脉处青白的血管,似有冰霜郁结,或许只是巧合,贤妃那日正巧要重新启用密室,为的就是……故技重施。密室当中能为其所用的不过是形形色色的毒药,一击致命的,缓缓折磨人的,会是谁呢?
他淡然的吩咐了竹晏一件事。
姜晔期在与飞琼逛街的途中总感觉到自己的行踪似被什么人注视着,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厌恶,她迫切的想要找到暗处的人,然而在人群中仔细寻找却毫无所获。
“郡主,这尊白玉观音像如何?”飞琼指着架子上摆放的一件玉器问道。
姜晔期敷衍的看了看,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和掌柜对话的声音,“李公子,这些货的成色是不错,不知……”再寻常不过的对话,可那声音却像是有种魔力一般,想着法的往人的耳朵里钻。
姜晔期便不由得往那头看去,柜台边上和掌柜说话的那个人身边站着几名身材魁梧高大的随从,那人穿着深色的衣衫,披着披风,他的衣着看起来有些厚重,声音有些无力的低哑,他只说了几个字便捂唇咳嗽起来。他的一名扈从旋即便陪起笑脸和掌柜解释一番,掌柜便喜笑颜开道:“好,那这些货我便先留着了,等下一批货到了我们再议!”
那李姓的男子便拱手告辞离开,形容清清淡淡的却做足了礼数。转身离去时,姜晔期蓦然发觉那人的左脸处竟然戴了半块面具,这样一来就让她看不清对方到底长着什么模样了。
李公子,姓李的,看样子是给店家提供货物的客商。
姜晔期心中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