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再做掉继任的绝命司,皆大欢喜,和气生财。”随云远冷峻容色在跳跃的烛火之下,也没有半分温暖。
药神噎住一瞬,“是谁教你这种和气法?”
“榕烨执意要前往北苗,对抗这一次的瘟疫。我劝不下她,只能叫你来了。”
药神微一凝神,“你怀疑有阎王鬼途的手法?”
“不排除可能,但也没有任何证据。北苗天灾之后,伴生瘟疫也属正常。但是这次来势汹汹,即使不是阎王鬼途故意散布,也十分危险。”
“我倒是听说,忘今焉和铁骕求衣擂台打得正热。这苗王府,也不见得安全。”
随云远闻言垂眸,“是,所以,让榕烨暂时离开,免得波及也好。”
“多余的我也免讲了。保重。”
“嗯,你也是。”
因忘今焉交涉尚同会而归来的神田京一,与获得苗疆释放的赤羽信之介会合,两人前往雨音霜的所在。
“比起那只雪山银燕,我倒是看好苗王。”神田京一道。
“神田,我们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霜。”赤羽信之介一边说着,雨音霜的身影已然显现。临近吉时,她仍着那件白色的东瀛制式常服,眉际氤氲忧愁,在看清来人的一霎,先是失望后又强自振作,转为欢喜。
“信之介大人,你们无恙否?”
赤羽信之介不答她,率先单刀直入,“霜,你为何要答应苗王的婚约?”
“苗王对我很好。”
“一开口便是破绽!”赤羽信之介一语道破。
雨音霜神色局促,连忙改口,“苍狼对我很好。”
神田京一亦是摇头,“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都说女人心多变,可这也太快了。你之前不是噶意那个雪——”
“神田!”雨音霜厉声打断神田京一险些出口的名字,“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之前也曾经仰慕过信之介大人,但那都是过去了。女子恋慕之心,如若一直没有回应,终究也是会枯萎的。”
“霜,”赤羽信之介的金色折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头,“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记住,西剑流永远是你的后盾,你的靠山。所以,你尽可以按照你的心愿去做,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
雨音霜立时大为感动,“信之介大人……”
这时赤羽信之介旋又问起,“但是,霜,你怎会独自一人在此?没有任何侍者。”
“是我不要人跟着的。叉猡、赫蒙两位将军去加强警戒了。”
“苗疆祭司也去警戒了吗?”
“那倒没。云姑娘,她病了,一直没出祭司台呢。”
“病了?这个时候?”
药神也离去之后,空落落的祭司台里慢慢燃尽了唯一一支的烛火。今夜月明星稀,高悬着的一轮皎皎银蟾,流水一般从窗棂打落进来,正照过缺失其对的一环白玉,既而在几案之下,地面之上投射出长长的,变形的巨大黑影。
随云远换过一件织银缎的交领曳撒,因其窄袖,便将无游丝缠起腰间。柔韧无色的密密匝匝,仿佛环护,又似勒束。推开祭司台大门的霎那,一道更为明亮的星光侵入进来,满室生辉。
“你怎么在此?”
“你怎么在此?”
异口同声地发问,随云远先回过神来,微笑着答非所问,“恭喜你,得偿所愿。”
但苍越孤鸣的面上反而一丝徘徊的落寞,“谢谢?”
“嗯。”随云远点头称是,转身回去。
眼见祭司台就要重新关闭的一霎那,心上像是某种通灵般的征兆倏忽划过,如果今夜这扇门就此封闭,那么就再也不会有打开的一日了。苍越孤鸣猛然上前撑住了门扇。
“等一下!”
无波无澜的眼睛对视过来,万光湮灭的深渊之中,有死亡一般的寂静。
苍越孤鸣压下心间没来由的恐惧,努力维持平常一般的温和语气和神情,“可以请孤王进去稍坐吗?”
“不能。”直截了当不留余地的拒绝,亦无任何或是委婉或是体面的漂亮解释。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拒绝苍越孤鸣的要求,后者稍有愣怔还没反应过来,那一线的门缝就要合拢,于是他想也没想地直接伸手去挡,不顾因此可能会被门框挤压。
随云远惊得一跳,幸亏及时停住,瞬间火起,“苍越孤鸣,你要干什么!”
“那孤王不进去,就站在这里说。”苍越孤鸣紧紧抓住大门的边沿不许移动,“当初我一心要报仇,要夺回王权。因为让仇人逍遥,我不甘愿,让篡逆得逞,我不甘愿。但是到了最后,我却因为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想要放过竞日孤鸣。那我过去所做出的一切,又算是什么?撼天阙折辱我,践踏我,他对我的所有憎恨,又是为什么?竞日孤鸣一世人都在戒备,戴着自己也无法摘下的面具,当他已经可以除去所有的政敌之时,却又放弃了,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