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鸢还没熬到父皇母后离开,就听外边传来一阵声响,像是瓦片掉落的脆响,又伴随着刀剑碰撞的尖锐声音。
柳如云瞧出情况不对,吹灭了屋内的烛火,赶忙推着温翼凡进了她宫中的密室,送他离开。
后宫逃进了刺客,是万万不能遇上帝王的,先不说安危如何,第二日也少不了朝臣的嘴刀子。
没了父皇和母妃离去的脚步声,温鸢慢悠悠的睁开眼,随手穿上一件嫩粉色的雕花外衣,起身后静悄悄的来到窗边。
她好奇的将雕窗推开了个缝,顺着缝隙偷瞄着外边,许是月色太浓,她看不清那二人的面容,却隐隐的觉得那位身量高些的男子很是熟悉。
二人打斗间,甩来一阵风,将她身前的窗彻底吹了个开,窗角碰在温鸢眉心上,痛的她眼前一花,吸着冷气退后一步。
那刺客的耳力顶好,瞬间便发现了屋内的温鸢,眯了眯眼当即劈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他打不过对面那人,身上已受了伤,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处,手上若是能有人质最好不过。
温鸢心下一惊,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寒刃便已架在她的肩上,紧紧的贴着颈侧的嫩肉。
刀上似乎还淌着血,如今贴在温鸢的肌肤上,黏腻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发颤。
“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刺客攥紧刀柄,恶狠狠的冲着对面那锦衣男子喊道。
隔着太远,锦衣男子看不清被刺客挡在身前的是什么人,他歪了歪头,脖颈处的骨节发出脆响,没给刺客面子,不急不慢的向前几步,剑刃在地上拖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予人无限的威压。
温鸢瑟缩的咽了咽口水,试探着抬起手指推了推脖子上的刀刃,弱声道:“我、我就是个宫女,刺客大哥……你拿我当人质没用的……”
少女出声的瞬间,锦衣男子的脚步猛的一乱。
刺客不吃温鸢这套,手上用了用力,粗暴道:“把嘴闭上!跟蚊子一样嗡嗡,烦死了!”
颈上一阵寒意,渗出丝丝殷红的血珠。
温鸢心凉了凉,暗骂自己不该听见什么都好奇,委屈的咬着唇,眼眶发红。
“再上前!我就拉着这女娇娥一起陪葬!”
锦衣男子虽离得远,却还是瞧见了温鸢颈侧的血迹,他眼中一暗,僵硬的顿住脚步。
那刺客呼吸的猛烈,胸膛上下起伏。他一边押着温鸢向后退去,一边冲屋外的男子大喊:“一匹快马,百两金银,半个时辰拿不到,这娇娥死定了!”
动静闹得太大,宫中的侍卫也赶了过来,锦衣男子像是个有身份的,侍卫都停在了他身后,等他吩咐。
“备马。”男人声音低沉,刻意的高声道。
温鸢听出了这声音是何人,不知为何,安全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就这么会儿发愣的功夫,少女左脚绊上右脚,微微栽了栽。
那刺客发觉了温鸢的走路不利索,牢牢的将她拽了回来,始终恶狠狠的注视着院中的萧斯桉。
温鸢眸子转了转,目光落在右侧不远的青瓷花瓶上,正巧这刺客的步伐就是向右走的,她眸子一亮。
心跳的声音在温鸢脑海中清晰无比,终于,她碰到了她瓷瓶的瓶颈,她左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闭上眼睛,握住瓷瓶,迅速的反身砸向刺客的脸。
那刺客反应过来温鸢的行为,为了自保不得不松开押着温鸢的手臂,护住头。
也就是这么一个缝隙,叫院外的萧斯桉得了机会,他眼疾手快的接过身侧侍卫的弓箭,手臂绷紧,瞄准了那刺客。
这一箭,射的又快又准,狠狠的扎进了刺客的喉咙,一击毙命。
动脉破裂,鲜血顿时喷涌,将温鸢的裙摆染的鲜红透彻。
温鸢方才的挣扎扯动了颈上的伤口,此刻也急淌着血。
嗓间的甜腥,身侧死不瞑目的尸体,眼前的种种景象都在刺激着脆弱的温鸢。
泪水盈满了眼眶,她瞧见裙摆的大片血迹,好看的小脸被吓的惨白,跌落在满地的碎片中,捂着脖颈颤抖着向角落退去,杏眼中满眼惊恐,水汪汪的似是从猎户手中刚逃脱的白兔。
下一刻,眼前忽然多了一道半跪着的锦衣身影。
男人拨开温鸢的手,在自己衣袖里子上撕下一条柔软的布料,简单的在温鸢脖颈上缠了两圈。
萧斯桉眼中情绪复杂,像是有些责怪。他眸子暗的惹人心悸,指尖不经意蹭过少女的耳垂,二人动作皆是一顿。
男人垂着眸,浓密的黑睫挡住眼中的光,他鼻梁高挺,唇崩的笔直。
温鸢的目光落在萧斯桉鼻尖上。
她看着那颗痣,喉咙滚动,心有余悸的碰了碰还在渗血的伤口,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皇、皇叔……”
萧斯桉身上有种难言的威压,温鸢眼神止不住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