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的味道。
许仪很会拿捏人心,若是旁人,恐怕早被他这股子温柔打动了。
温鸢却是听的心尖冰凉,许仪当初可不是这般说的。
他说温鸢只是一个金玉在外的花瓶,软弱无能。
“公子请回吧,不必再来了。”
温鸢语气很淡。她压去心头思绪,敛眸坐回原位,将手搭在了面前的古琴上,玉指随意的拨了拨弦。
许仪明白此事算是有了着落,不顾温鸢的冷淡,依旧笑的温和,他顺着温鸢的动作看去,轻声道:
“公主何时喜上此般乐器了?”
温鸢知道,许仪对京城上下各家贵女调查的一向彻底,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前些时日,大梦一场,忽的就喜欢上了。”
“那想来应是一场美梦。”
许仪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上落了一道冰冷的视线,他转眸看向身□□院内的小楼。
小楼上一成年男子背手而立,他身姿挺拔,身上的绸缎似墨一般漆黑,那股无声的威压让许仪很难不注意到这人。
许仪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唇上无笑,嗓音却异常温柔。
“许某冒犯,敢问公主心中可有如意的郎君。”
温鸢抚琴的指尖一顿。
少女香腮如雪、肤如凝脂,是极清纯干净的长相,只是那乌黑的杏眸中,藏着他人看不懂的沉重情绪。
她浅浅一笑:“有又如何,没有又能如何。”
许仪哑言片刻,二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那许某就不打搅公主雅兴了。”
许仪刚走,温鸢就卸下了紧绷,脊背一松,她呼出一口气,心思百转千回。
青果沉默的纠正温鸢那略不得体的坐姿,她知道温鸢心里并不好受。
从年幼时,这丫头讲话就是细声细语的,更别提同他人动手什么的。
“青果,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温鸢看着自己那只方才因用力而痛的麻木的手心。
青果含着笑,摇了摇头。
“公主很勇敢,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勇敢。”
“只是,打人终究是不对的,希望公主下次可以用更理智的方式回击旁人的不礼。”
温鸢被青果的话扫去了心上的烦躁,她目光落在眼前的古琴上,忽的想起了萧斯桉。
这些日她每晚都在练习,也算得上摸到些门道,是不是可以去三皇叔那里弹奏一翻,免得被人家觉着自己荒废了他的心意。
温鸢迷迷糊糊的想来想去。
她可不想还没讨好到三皇叔,就被对方觉得懒惰贪玩。
—
温鸢望着眼前紧锁的大门,困惑的咬着指尖。
往常萧王府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怎么今天关的这般严实。
半晌,她伸出手,叩了叩门。
对面树上落下几片被虫啃食干净的枯叶,树上的某个暗卫眼睛一尖,就要冲出去。
“有贼人!”
可他还没起身就被同伴拍了一下。
“什么贼人,睁大你的狗眼。”
温鸢在原地站着等了片刻,大门嘎吱一声,朝里被拉开。
开门的人是段倾,他半边侧脸上有一道血痕,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看清来人后,他惊讶片刻,不慌不忙的行了下礼。
“见过公主。”
温鸢看到那抹血色,有一瞬被吓到,她攥着琴谱的指尖收紧,咽了咽口水,不自然的小声问道:
“皇叔……他在忙吗?”
温鸢问得小心,段倾也答的小心。
“殿下他……应该不是很忙,公主随属下这边来。”
温鸢点了点头,小步跟在段倾身后,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府院,她还是第一次在白日里这么明目张胆的观察萧斯桉的住处。
二人一路走到府邸深处,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看样子这应该是间书房。
段倾敲了敲门,轻声道:“殿下,公主来见。”
话音落下,屋内沉默了片刻。
忽而,一道风吹过温鸢耳畔,书房的门自顾自的打开。
少女惊讶的睁大圆眸。
哇……皇叔家的门都这么厉害。
太师椅上的男子坐姿端正,脊背挺直,无半分懒散之意,他一身墨色的衣裳,头上一柄金制的发冠,干净利落,看起来华贵又简单。
萧斯桉面上无甚表情,他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到温鸢身上。
二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温鸢心尖一颤。
这男人当真是一副好皮相。
段倾是懂事理的,朝萧斯桉低了低身子,准备离开,他刚要将书房两侧的门合上,对座的男人却抬了抬手。
“门留着。”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