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微愣,又听萧斯桉说:
“听人说你前几日落了水,可还有碍?”
男人虽看着沉闷,但嗓音还算是柔和,听的温鸢少了几分紧张。
温鸢小心翼翼的在下人抬过来的精致木椅上坐下,琴谱在她双腿上被衣袖遮了个大半。
少女垂下眸,轻柔答道:“着了寒,喝了几幅汤药,已经好全了。”
萧斯桉沉默的用嗓音嗯了一声,喉咙微不可查的动了下,手中的书卷迟迟没有翻页。
温鸢看出了萧斯桉的心不在焉,她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攥紧袖边,笑着道:
“我之前托段倾同皇叔说改日再来道谢,这不病刚好全就赶着来找皇叔了嘛。”
说这话时,温鸢是有些不自在的。
萧斯桉听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他想起这几日上午都在河边悠闲垂钓的那小姑娘,嘴角浅浅的勾起笑意。
“那公主说说,准备如何道谢。”
男人嗓音藏着笑,不知为何,听的温鸢身子一酥。
“可否借皇叔的琴一用?”
萧斯桉轻点了点头,不出半柱香,便有人将他那日所弹的古琴送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琴,温鸢忽然打起了退堂鼓,她是极怯懦的人,害怕弹的不尽人意,更害怕在萧斯桉面前出丑。
男人也不催促,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温鸢。
“试试看,会弹的很好的。”萧斯桉静声道。
对方的话语给了温鸢一丝信心,她慢吞吞的将手放在琴上,勾住琴弦,如往日练习的那般弹奏起来。
许是过于入神,琴声安抚了少女焦躁的心。
不知过去多久,温鸢停了下来,这一切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她心中浮起欢喜,一抬眼却发现对座的男人不知何时失了踪影。
少女一惊,连忙回头,却被一袭墨色的衣裳挡住了视线。
男人墨衣上的金边晃了晃温鸢的双眼。
她抬眼,率先望见的是男人那道宽阔的肩膀,随后便是那双深邃的棕眸。
男人的衣袖挡住大片光线,他抿唇不语,单手落在琴弦上,轻勾出几声琴音。
“这段音应这般弹。”
温鸢回过神,看向眼前那只修长的手,鼻尖隐约还能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木香。
她心思全然不在琴音上,这般近的距离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萧斯桉极有分寸感的为温鸢做着示范,甚至半块衣角都没落在温鸢身上。
虽是如此,但二人的姿势依旧暧昧极了,从远处看就像是……
娇小的少女正被宽肩窄腰的男人紧拥在怀里。
温鸢偷瞄着萧斯桉的脸,只见男人弹奏的极其认真,眼睫时不时的颤动一下,他唇上干涩,嘴角绷直,看着极为矜持。
忽然,男人喉咙滚动,温鸢眨了眨眼,二人眸光对上,少女呼吸不由一滞。
“不听琴,在看什么?”萧斯桉嗓音清冷,语调没什么起伏,一如他本人,似山间深潭那般没有波澜。
少女脸上浮起绯色,心里打着鼓,全是一副犯错被发现的心虚模样。
她咬了咬唇,杏眸躲闪,结结巴巴的说:“看皇叔……”
萧斯桉不解,垂着眼帘,静侯温鸢的后话。
“皇叔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