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客栈稍微打出些名堂后,封家的迁居宴也提上日程。
封府年代久远,以嘉峪在长安住了六七年的资历,也是知道这个宅子的存在。听闻是隋朝时的官员府宅,后来隋王室破败,封家低价盘下。
此次宴席意义重大,封泽基本上从刚到长安时就开始准备:核对宴请名单、制作请帖、安排场地、打理封府、拟请厨子、拟做席面。
封家考虑到长安的商人实在太多,便只请了商会中的主要家族。
武家毫无疑问,陈家也是义不容辞,然后便是刘家,陆家,唐家,庞家等。
武家陈家向来一条战线,剩下的刘家陆家都是他们那边的。
唐家庞家是罗家这边的。
封家在长安,曾经……影响重大。所以这次宴席各家都是十分捧场,热情地险些不够坐。
封泽对这些大家的恩怨情仇,利益纠葛不了解,干脆没分什么上下席,只安排了男女席,以及按年龄划分了大概,具体座位谁来得早谁先挑。
罗嘉峪、段佑恒、苏昙、文清原、洛扎他们今日是作为封家挚友,算是主人边一道的。
正午时分,宴席刚刚开场,前菜还没吃上几道,这边坐席上的就吵的热火朝天。
这边坐席的是拥护罗家一派,与她们挨着的是武家的拥趸。
小姑娘们,又都是没出阁的,宴席上多半讨论的就是些胭脂水粉,衣服鞋子,首饰装扮,瓜果点心。
但两家话不投机,谁也不服谁,便从日常争吵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罗派:“论性情论样貌,罗小姐才是长安大家闺秀第一人,某些人连她半分都比不上。”
武派:“我是没见过哪家大家闺秀练对子都对不会的。”
罗派:“说什么对子,有本事跟罗小姐比比筝啊。”
武派:“她除了会点筝还会什么?”
罗派:“那也比你们强,叫嚣着才女之名,结果跟人比试,三场皆输,真是不知道以后她还有脸去雅集。”
武派:“真以为她的筝就天下无敌了?武家可是商会会长,你敢这么说武小姐,你走着瞧吧。”
罗派:“商会会长?口气好大啊,任谁不知他们这会长之位是怎么来的?”
两方争执不断,声势越造越大,终于把封家给惊动了。封泽表示很无奈,虽然这事理应封家出面,但是他一个大男人,掺和一群小姑娘的事也太奇怪了吧。
嘉峪是罗家人,出面也不合适,何况她还觉得人家说的很对。
“我的筝不敢说天下无敌,在长安还是数一数二的。”
苏昙倒是不适应她的谦虚:“你的筝可是我平生仅见。这也不敢称第一?”
嘉峪喝着茶,不紧不慢道:“天下这么大,我还未尽数去过,哪里就敢称第一了。”
封泽:“……”
这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苏昙撇见他表情,好心提议道:“封公子,我们都跟嘉峪相识,不适合出面,这事这还是得你来才行。”
封泽反复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去调解的时候,发现陈千言已经在当和事佬了。
陈家资历深厚,和武家有婚约,在长安威望很高,陈公子也是风评很好,他出面调解确实比封泽更合适。
封泽却总觉得他另有所图。
陈千言调解好双方,一转身就看见封泽抱臂等在不远处。
封泽看陈千言应付自如,善于交际,各种使唤安排封家下人,不声不响地就处理好一场矛盾,此时还风度翩翩面带微笑向他走过来,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般长袖善舞,滴水不漏的不去武小姐面前施展,在这大显身手,这陈公子可真有意思。
陈千言看他面色不善,有些意外:“封公子的表情怎么好像这争吵是我挑起来一样?”
封泽收了收自己的表情:“陈公子不是应该在另一侧的席面上吗?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呢?”
坐席随机是不假,但是像武家陈家这种大家封泽还是给他们固定了大概区域的。
陈千言:“是嘉峪让我过来的,她说你刚回到长安,这些家族里的许多枝绕你不知道,我出面效果更好。封公子放心,方才我已经向大家解释过了,是封家让我过来的。”
封泽:“……”
您可真体贴啊。
封泽还是不淡定:“看样子陈公子和嘉峪很熟?”
陈千言:“我们自幼相识,当然亲近些。”
封泽扯扯笑:“嘉峪不是十岁才来长安吗?何来的自幼相识。”
陈千言:“和大多数人比起来,我俩相识的已经很早了。”
封泽:“……”
内涵谁呢?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陈千言攀着武家的大树不愿意撒手,偏偏还对嘉峪很有意思,别人一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