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些许,半晌才想起来是谁。
“没记错的话,浮梁王也是太子的人。”霍吟沉吟片刻,“殿下能否想办法让我见一面浮梁王?”
“倒是可以,只是你的身体......”襄陵公主有些担忧。
霍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小病罢了,也只有殿下会怕。”
“我会拟一封请帖邀四弟安乐坊一叙。”襄陵公主补充一句,“我一人去,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太子出殡,本该街巷素缟,太宁帝却禁止京城吊唁太子,安乐坊依然是权贵们的温柔乡,日进斗金,彩灯红绸铺满一路。
以亲王礼发丧,不追谥不吊唁,不葬皇陵,命东宫女眷迁入一处偏僻王府。
尧豫翀厌恶似得避开不少人,他不讨厌人,但讨厌安乐坊。
“立孤与死孰难?”
“死易,立孤难耳。”
行至二楼的尧豫翀顿步,他此刻的位置正好能将楼下的戏台一览无余,这出戏他再熟悉不过,在安乐坊不唱书生小姐的花前月下反倒唱起了道义,尧豫翀心里发笑,他素来聪慧,转念就想到了襄陵公主此番来意。
隐秘的、危险的想法在尧豫翀心底悄然冒头,他悚然一惊,不敢多留一步,匆匆赶去寻襄陵公主。
推门浓烈的熏香扑面而来,尧豫翀被呛得忍不住掩面咳嗽,再看襄陵公主也是掩面蹙眉,极为嫌弃的掀开香炉探究里面究竟燃得是什么香。
皇子里最好说话的尧豫翀此刻忍不住抱怨:“得叫这里管事的来,好好问问这是在做什么?”他越说越恼,“怕不是刻意为之。”
襄陵公主开窗,看尧豫翀的眼光意味深长,道:“别为难他了,倒不是故意刁难我们,是怕我们问罪才点这么浓的香。”
尧豫翀不解,襄陵公主道:“客人们都爱带着美人来这里过夜。”
尧豫翀反应过来,脸色一红,不自然地扭过头。
襄陵公主笑着向他招手,说:“还站着做什么?过来坐。”
襄陵公主提前让小厮上好饭菜,尧豫翀径自略过满桌佳肴美酒坐在襄陵公主旁边,放下掩面的手臂靠窗吸了几口新鲜的气息。
“阿爹他还在生哥哥的气。”尧豫翀起身眺望,下面的长街喧嚣,尧豫翀能听见混乱的争执,应该是小贩和客人又在讨价还价,“不知过段时间等他气消了,该如何弥补悔意。”
“他从不后悔。”
襄陵公主仰面,尧豫翀垂眼低首,慢慢蹲下身,握上襄陵公主的手,温顺地笑,“姐姐,你比谁都明白他最是喜欢太子。”
襄陵公主哀婉道:“你不懂他。”
“他的温情我从来都不懂,但我知道他的冷酷,甚至远比太子和姐姐清楚。”尧豫翀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他痛心太子的死,但他不会放过太子的人。”他眼里装满难过,“姐姐,很快就会轮到我,你一人在京城,记得保重。”
襄陵公主抚上尧豫翀的脸,尧豫翀这段时日也不好过,瘦削了不好,她痛惜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来?他若是知道率,你的日子会更难捱。”
“许良娣派人悄悄来求我护住她的孩子。”尧豫翀痛苦的说,“我看到姐姐的请帖时就在想,姐姐或许也在想如何保护太子遗孤。”他对襄陵公主会心一笑,“万幸姐姐与我想的一样。”
襄陵公主吸了吸鼻子,死死盯着尧豫翀眼睛,压低声音:“我有办法。”
尧豫翀肃容,握紧襄陵公主的手,“你说的,我全都会听。”
襄陵公主附在尧豫翀耳边低语,尧豫翀不可置信,惊声:“你当真要......!”
襄陵公主温和的眉眼坚定无声的告诉尧豫翀回答,尧豫翀眼睫微垂,轻叹一声:“若你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
风声寂寂,襄陵公主的碎发被风吹乱,松松贴着鼻梁,尧豫翀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姐姐,”尧豫翀像小时候一样枕着她的双膝,“她是我唯一的、挚爱的人。”
尧豫翀说话时带着悲抑的哭泣,襄陵公主拂过他的发鬓,被他的哀戚感染,忧伤道:“你想好了吗?经此一别,你们便是再无相见之日。”
“这是唯一能让她甘心离京的机会。”尧豫翀悲声,“她毕生都想证明自己不是白来世间一趟,明知死罪也要固执的往前冲,我如今尚且要战战兢兢的担忧她,不久后我生死未知,若出了事更是无人护她。”
“可......”
尧豫翀恳切道:“姐姐信我,请莫怀疑她。”
襄陵公主摇头:“你如何与她说的?”
尧豫翀温润笑道:“我偷偷去见她,告诉她京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许良娣腹中的孩子,我想救太子的孩子,她说她愿意与我同路。”
襄陵公主静静听着,在尧豫翀脸上看到了幼时的天真笑意,“我还没收到姐姐的请帖,也不想牵连姐姐,我去找了她,那时我以